逝,宣德帝越发年迈,朝中立太子的声音也越发多了起来。

太子者,国之根本。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继承人悬而未决的情况下,一旦宣德帝发生意外,大丰极有可能陷入动荡。

尤其是在宣德帝的刻意纵容下,大丰还有一个李俏俏那样可以呼风唤雨的特殊存在。

其实,大家心里都隐隐觉得,等哪天宣德帝驾鹤西去,大丰的江山指不定就要改名换姓了。

只不过,宣德帝自己都不着急,他们做臣子的也不敢过多置喙。

经过李俏俏多年的调教,后头的皇子比他们那几位序齿靠前的兄长老实不少。虽然私底下也不乏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但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越界行为。

所以,宣德末年,一众皇子与各派势力并没有上演惊心动魄的夺嫡戏码。

对此,李俏俏既欣慰又遗憾。

欣慰呢,是正常情绪。

教了这么多年,瓜娃子们多少能把握住点分寸,维持着现世安稳。

遗憾呢,纯粹就是矫情。

大约是觉得类似夺嫡这种世纪大瓜,能被翻来覆去地搬上大小荧屏,现实中应该更加精彩才对。

当然了,她也就是闲着蛋疼,没事瞎想而已。

毕竟夺嫡之路是由无数血肉枯骨铺就的,是由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堆砌的,李俏俏觉得自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身边的人给她演电视剧的程度。

宣德帝逐年变老,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近来,连批阅奏折的精力都没有了。

不管是每日一次的小朝会,还是五日一次的大朝会,他基本上就只出席,并不说话。反正有李俏俏在,万事都给他整的明明白白,宣德帝只竖起耳朵听就好了。

对于继承人一事,宣德帝和李俏俏讨论过很多次。

既然已经不设防了,在这件事情上,他自然不会遮遮掩掩,且还要充分考虑李俏俏的意见。

李俏俏的意见很简单,她觉得十七公主就很不错。

据她观察,十七公主聪明机敏、睿智过人、知人善任、杀伐果断,拥有许多帝王应有的优秀特质,是宣德帝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那个。

问题是,她觉得不错,宣德帝却从头到尾都没把十七公主考虑进去。

没什么为什么?只因为十七是个女孩子。

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能继承家业,女人不管嫁没嫁人,都是外人。

虽然在李俏俏努力下,近些年,大丰女人的社会地位有所提升,但这些改变依然停留在量变阶段,并没有带来根本性的质变,改变不了传统思想中男人才是基石与传承的固有观念。

李俏俏知道,男女平权之路道阻且长。

毕竟,哪怕到了科学技术与思想文化都飞速进步的21世纪,还是会有很多人固执地认为,没生儿子就是绝户,没生儿子就是断子绝孙。

所以,为了加快这一进程,李俏俏决定把十七公主推上龙椅。

当然,选择十七的前提必然是十七足够优秀,否则,打死她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知道宣德帝不会同意,李俏俏没打算明目张胆地去戳他的肺管子。

对于十七的培养,一切都隐于地下。

直到某个清晨,宣德帝一睡不醒,于梦中溘然长逝。

这时,李俏俏才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圣旨,让全公公宣读。

全公公年纪大了,除了腿脚没有从前那么利索外,并无他恙,他手捧圣旨,吊着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修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十七公主董嘉礼,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尊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1】”

全公公七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哪怕唱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这份圣旨是假的,极有可能是李俏俏伪造的,他也没有一丝的慌乱与迟疑,将大行皇帝“遗诏”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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