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以外,旁边还有一位捕快,看衣裳的款式和面料,或许是那几人的上级。

看见他们进来,陆小凤脸上却挤不出半点笑,只是拧着眉毛给几人互相做了番介绍。

随着他的走动,露出刚才一直被挡着的躺在床上的死者。

小七立即看过去,这一看,仿佛有人给她头上来了记重锤,脑子里嗡声作响。又仿佛从头到脚倒下一盆掺着冰渣的水,从里到外都冒着寒气。

老李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是胸膛大开,从脖子到小腹那里被人用利器残忍地切开,露出里面残破的鲜红的内脏。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打着冷颤,右手握上花满楼的袖子,越攥越紧,几乎要把那一小片布料攥出洞。

这是人间,还是地狱?人怎么能对着同类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花满楼的脸色也难看得过分,但他的心性终究远超常人,这才控制着没有失态。

他立即就发现了少女的不对劲,毫不犹豫地将人带出屋子,来到院子里,担忧关切地看着她,柔声问道:“芭芭拉,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回百花楼歇息吧。”

离开凶杀现场,鼻端少了那股几乎能钻进毛孔的浓烈血腥气,她的思绪瞬间清明许多,勉强笑着安抚道:“花公子,别担心,我还受得住。还有那么多病人在等着,等忙完了再回去吧。”

花满楼轻声叹息,心里满是对她的怜惜,却也没有继续劝下去。

没有经过询问,他做了个略有些无礼的举动,擅自掀开少女的帷帽,看到一张虽然苍白但精神尚可的精致脸庞,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他放下帘子,顺手还帮着整理了下,温声致歉:“抱歉,在下失礼了。”

“没关系,我知道花公子是担心我。”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心里装的全是几步之外的那个案子。

听着少女一如往昔那般轻柔,却听不出半点笑意的话,花满楼就知道,她还是吓着了。

他再次无声地叹口气,干脆和她就这么站在屋檐下,等着陆小凤从里面出来。

一刻钟后,陆小凤面色凝重地站在二人面前,极其肯定地说道:“我有种直觉,凶手跟下毒之人,是同一个人。”

花满楼皱眉,半解不解地问道:“若是同一人,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泄愤?”

“不,绝对不是泄愤。”陆小凤抱臂沉思,边回忆边说道,“创口的切面完好,足以见得凶手下刀时的冷静,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并不是激愤之下才下的狠手,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我想,我知道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低沉的失了活力的声音响起,让二人将目光一同转向她的身上。

陆小凤漆黑明亮的眸子看过来,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我想我也知道了。”

花满楼并不说话,只是隐忍地绷紧下颚角,捏着扇子的手骨用力地有些泛白,温柔沉静的眸子此时淬满了冰,脸上的怒色再显眼不过。

很显然,他也想到了。

小七终于有闲心露出个笑脸:“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陆小凤摸了摸唇上的胡子,姿态潇洒从容,脸色却不大好看:“这下真是进退两难,不救的话,病人活不久。救的话,极有可能也会像老李一样,多几个死于非命的。”

花满楼突然道:“此人对自己的用毒之术极其自信,或许他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把人救活,这才会想到剖开尸体,观察病人的内脏看个究竟。”

陆小凤补充道:“而且,从他下刀时对力度的掌握来看,此人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十分熟悉人体的构造,若无大量练习,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我现在怀疑,义庄那几具失踪的尸体,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所以,这是个轻功绝顶的用毒高手,说不定医术也很不错,对于毒术有着病态的狂热追求,并且极有可能就潜伏在我们周围,时刻观察着咱们的动向。”小七根据他们的谈话慢慢总结着凶手的画像,“确定了这些,范围就小了许多,江湖上同时满足这些特征的,应该没几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这些特点,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人,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张神医!”

话一说完,她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张神医虽然看着凶,却是个真正的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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