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单手捂住他的嘴巴,“嘘”了一声,“可以,你不要说话。”

他掏出了手机,开始录音。

七七便乖乖闭上了嘴巴,两只手紧紧抓着简云台的手臂,不停地发抖。

混乱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简云台听到了无数戛然而止的尖叫声,以及鲜血喷涌而出的潺潺之声。浓稠的腥血味道透过立牌蔓延过来,像是河鲜市场的臭鱼烂虾,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干呕。

简云台的心跳越来越快,胸口仿佛被人勒住了一般,又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

嗒嗒——

嗒嗒——

缓慢的脚步声,有人走进了大堂。

与此同时,那人的身后还跟着无数训练有素的督察队士兵,士兵们似乎都提着人,那些人挣扎着,怒吼着。

七七眼睛瞬间就红了——是叔叔伯伯!还有家族里的女人们!

“少了一个。”罗瞎子清点人头,凉凉看向跌坐在大堂正中间的巫马白术,说:“你那个不成器的孙儿呢?”

巫马白术闭眼不答。

罗瞎子并没有动怒,只是平淡说:“没关系,我们的人会找到他,然后杀死他。”

巫马白术猛地睁开了眼睛,嘶声怒斥说:“你怎么敢?!”

罗瞎子舔了舔干涩的唇,笑着说:“怎么不敢,我不仅敢杀他,还敢杀你。”

巫马白术:“我可是灵祟的……”

“那又怎样?!”

罗瞎子冷眼盯着巫马白术,不咸不淡说:“我既然能够将你抬上今天的神坛,那就能再让你狠狠跌下去!灵祟?”他嗤笑出声来,“说你傻,你是真的傻。灵祟不过是我们用来控制其他祟种的筹码罢了。确实由你来领导灵祟,但是你好像已经忘记了,现在你领导灵祟,谁又正在领导你?”

“忘主的狗,王不会维护。只要我将此事做得干干净净,再随便扯出一个乖巧听话的人顶上你的位子,接过你的荣光,成为灵祟新的主心骨。王,又怎会怪我呢?”

巫马白术粗喘不止,绝望看向屋内一众族人,沙哑问:“你说的干干净净……是指?”

罗瞎子弯唇:“这就由不得你操心了。”

他抚摸着自己眼上的黑色眼罩,像是毒蛇嘶嘶吐着信子一般,微笑着寒声说:“老二给你的东西,在哪里?”

“……”巫马白术不答。

屋外一片死寂。

简云台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断出汗,右手臂里的七七又抖颤不止。

甬道里的冷风让两人都后背透寒,外面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让他们不自觉产生过度的反应,心也跟着高悬不下。

这一瞬间好像格外长,又好像很短,只听闻大堂内“刺啦”一声。紧随而来的便是无数啼哭之声,以及巫马白术愤然的怒吼。

过了五秒钟,简云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有人被割喉了。

不!不仅仅被割喉!

罗瞎子提着那人的头发,生生将头颅割下。他手中的匕首十分钝,连连割了七八下才将其彻底割断,又将那颗头扔在巫马白术的面前,微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兄弟吧?哈哈!说起来,我倒是和他算有缘,当年我重伤被送到灵祟协会,他明明就在旁边,却不肯治我的眼睛。”

“……”巫马白术老泪纵横跪在那颗头颅面前,死去的兄弟双眼怒睁,眼球充血,像是哀怨天道不公一般死死瞪着,死不瞑目。

一片绝望的啼哭声之中,罗瞎子笑容加深,缓缓说:“你不开口,三十秒,杀一人。”

简云台浑身都凉透了。

他再三确认手机现在是录音状态,黑暗中也只有录音才能给他带来一星半点的安慰。从前,只是听说黑客白炸毁一座城、鱼星草全部亲属死于浩劫,只是听说红心乐被绑架,亲妹妹在他的眼前被残忍杀死。

只是听说,这些都只是听说。

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这血淋淋的黑暗时刻。简云台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七七,担心七七由于过于悲痛,会突然哭出声。

然而让他惊异的是,七七死死瞪着眼睛,咬牙,忍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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