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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参与了绑架案?”简云台心中复杂,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巫马白术摇头,又摇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没有参与绑架案,但后来瓜分他家财产时……直到三年前,红心乐的家产才被清算清楚。瓜分红心乐家产的时候,我提出过质疑,质疑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但王出面划分了60的股份给我,让我好好建立灵祟协会。”

“而这……就相当于封口费。”

巫马白术近乎老泪纵横,愧疚又自责说:“我、我当时正苦于灵祟地位低下,头脑一昏,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爷爷……”

七七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红心乐在副本里对他横眉冷对,又极度厌恶他。

简云台是近段时间才斩头露角,早年一直待在孤儿院,孤儿院倒闭后又在贱民区流浪。但有关灵祟的崛起,他还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的。

世界畸变初期,灵祟是真的很惨。

外人看见都得说一声惨,因特殊的治愈技能,很长一段时间内灵祟都被当成是一个物件,像是奴隶一般被人肆意买卖交换。许多灵祟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祟种,即便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绝口不敢提。

其他祟种在副本中逃难,灵祟出了副本还不得不继续逃难,惊恐躲避恶人的觊觎。

要不是巫马白术在灵祟们最落难的日子成立协会,灵祟们恐怕至今都依旧身陷囹圄,终日惶惶不安。

这也是灵祟们为何如此崇敬巫马白术的缘由,更是他们为何会如此抱团的重大原因——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经历过一盘散沙被当做奴隶的地狱,说是猪狗不如都不夸张。

血腥前例尚且历历在目,亲朋好友皆被曾经的自己所连累,他们如何敢不抱团?

巫马白术深深闭眼,面色沉痛说:“这三年来,我眼睁睁看着灵祟们崛起,不必再整日担忧整日惶恐。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风光,但我总忘不了这风光的前提,是残害了一个无辜家庭所换来的。”

“听说红心雨那个孩子,她的尸首隔了很多年才被找到,被人浇灌到水泥之中,又掩埋在深山之下。”巫马白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新闻,更不敢看到红心乐的脸。

自责与自愧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终日圈紧了他的脖子,促使他无论干什么,都有一种浓浓的窒息自厌之感。

灵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然而这一切的开始,却是将一个无辜的人害到家破人亡。

巫马家族越荣耀,巫马白术便越愧疚,他脸色苍白,痛苦而纠结说:“我的儿子也问过和你一样的话——你以为你可以瞒一辈子吗?我被他说服了,可笑啊可笑!我竟然想着灵祟协会已经初具雏形,就算我撒手不管,灵祟也不会再度落难!”

两年前,他就想要为红心乐平反了。

只不过当时他的儿子对此事更为愤慨,也更为冒进,得知这件事之后,他的儿子就横竖看罗瞎子不顺眼。

有一次罗瞎子出副本后重伤,被送到灵祟协会医治。他的儿子故意拖延时间,致使罗瞎子错失最佳治疗的时间,受伤的右眼溃脓,即便后来治好也从此瞎了一只眼。

“原来罗瞎子的眼睛竟然是这么瞎的……”简云台心中一惊,有些咂舌。

七七慌忙问:“那我爸爸呢?”他双目赤红,咬牙问:“我的爸爸究竟是怎么过世的?他不是恶疾突发,对不对?!”

“……”

巫马白术迟缓点头,流着泪喃喃说:“罗瞎子怀恨在心,伤势痊愈后领着督察队的几个士兵,潜入你父亲的房间……勒死了他。”

七七闻言瞳孔巨震,脸上已然一片惨白,不停流泪诘问说:“怎么会……怎么会!家族里明明聘请了护卫,他们为什么不保护我的爸爸?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发现?!”

巫马白术浑身冰凉。

七七的质问,同样也是他当年悲痛难当时的崩溃自问——那是巫马白术第一次意识到,即便同为政统,他和罗瞎子之间也有天大的差距,这是祟种力量的天生局限。

更不要提,他若是想为红心乐平反,那么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有罗瞎子,还有沃霞玲,更有甚之……还有王!

于是刚刚才鼓起来的勇气,瞬间被这个巨大的打击打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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