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被吓到,甚至就趁着这个机会,拉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扭身开始反击。
先前的两下撞击,安室透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安全带的防护,没有收到波及,竟一时间差点反制了古川久弥沙。
古川久弥沙硬是靠着蛮力从他手下脱身,然后伸手一按,“哐”地一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方向盘上,枪口再度指住了他的太阳穴。
冰凉的枪口抵住自己的那一刻,安室透心中竟然一片平静。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离死亡十分接近的时刻。
但或许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又或许是知道此刻握枪的人是古川久弥沙,他的心绪竟然没有半分波澜起伏。
——如果死亡真的是自己最终的归宿,那死在她手上,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古川久弥沙在那一瞬是真的想开枪的。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处在一种被不停戏耍针对的境地,先后被迷晕带走两次,又一直紧绷着神经,难免有些火上心头。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扣握两下,最终还是没能开枪。
她伸手,狠狠地在这人的后颈上敲了一下,对方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算了,她不会将怒火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将驾驶座上的“侍者”拖入路边草坪,小心地藏好。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琴酒拨打了电话。
——反正马上有个送上门来的、更好的发泄对象。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车从远处开来,古川久弥沙迎了上去。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只握着枪的手伸了出来,抵住了走上前来的古川久弥沙。
古川久弥沙压住心中越烧越旺的怒火,冷眼看向了琴酒:“你什么意思?琴酒。”
琴酒的手|枪稳稳地指着古川久弥沙,淡漠地开口:“你去哪了?”
古川久弥沙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被人迷晕带走,半路醒来逃了出来。”
“对方为什么不杀你?”
古川久弥沙冷笑一声:“这个你就要去问他了——啊不好意思,他已经被我杀了。”
琴酒瞟了一眼前面那辆一片狼藉的车,停的歪歪扭扭的,路上的轮胎印也能证明曾经发生了什么。
驾驶座的车窗碎了一地,看起来像是被枪打碎的。
琴酒没有对她这套说辞买账:“车里没有血迹。”
古川久弥沙皱眉:“把人在车里爆头,留着满车血迹脑浆,等路过的警察来查是吗?”
她瞟了一眼反方向的草丛,“尸体在那里,你要去检查一下吗?”
琴酒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移向了她身上的伤口。
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肩膀上似乎也被捅了一刀,并不深,血已经被止住了,脸上的面具有几块已经脱落——看上去确实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却不惨烈。
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琴酒只是顿了一瞬,便收了枪。
“上车。”
古川久弥沙长吁一口气,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上了车。
看来苦肉计还是有点用的——哪怕是对琴酒这种人。
不枉她刚刚对自己下手割了那么几刀。
驾驶座的麦斯卡尔全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车再次开上了路。
“好了,系统,警报声可以停了。”
——警笛声也是系统造的假,只是为了在恰到好处的时间里,让琴酒没时间下车去检查那人的“尸体”。
警笛声渐渐远去,似乎只是路过的警车。
琴酒点了一根烟,微微开了车窗散味,从后视镜中看到不安分的古川久弥沙,皱了眉。
“上蹿下跳的,你在干什么?”
古川久弥沙在车中的各个储物柜里翻来翻去:“你们的车里都不备点究竟绷带的吗?”
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娇气。”
古川久弥沙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不娇气,你不娇气以后受了伤不要包扎,靠你的身体素质自愈吧,反正我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