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指尖一跳,倏地收回来,然后将纸巾塞到了古川久弥沙手中,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硬邦邦地开口:“……自己擦。”

古川久弥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那么凶,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拉开自己的领口,胡乱地擦了两下。

然后就见她歪了歪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对我不好。”

安室透:……?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无理的控诉是哪来的?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她接着道:“太好了。”

安室透:?

她很开心地强调了一遍:“你对我不好,太好了。”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她前后两句话中的因果关系。

“为什么觉得我对你不好,你还这么开心?”

古川久弥沙的大脑早就在酒精的侵蚀下停止了思考,现在所有的话都是本能之语。

她回答得也毫无犹疑,甚至斩钉截铁:“因为我不值得。”

……老实说,这句话对安室透而言,比听到她控诉自己“对我不好”还要难受。

安室透侧过头,在她熏得红彤彤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干嘛这么说自己?”

古川久弥沙只觉得颊边痒痒的,下意识皱着眉,伸手拂开他作乱的手指,然后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因为是实话呀。”

她将安室透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抓了下来,却没放开,就这么呆愣愣地放在手中把玩。

她一根一根地作弄着他的大掌,看似十分条理清晰地一字一句往外蹦:“不要对我太好,不好,对我不好,好。”

安室透只觉得指尖有些麻痒,被她捏在手中的部分开始异样地烫了起来。

她的语气不像是喝醉了在说胡话,认真又严肃,反倒像是醉酒后的吐露真言。

安室透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于是皱着眉,认真地看他:“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古川久弥沙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不像其他醉鬼上头后又哭又闹又吐又吵,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皱着眉,却一句一句语出惊人,袒露她从不曾和他人说过的真实想法。

安室透眼中的古川久弥沙,一向是自信而亮眼的,但她现在却坐在这里,自我贬低,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和他说,“我不值得”。

……她遇到了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你在自卑?你觉得自己很失败?”

然后就见古川久弥沙猛地瞪了眼睛,嚣张又不服气地开了口:“怎么可能?!我脚踢琴酒拳打安室透,挥挥手分分钟拿着道具干翻酒厂!警视厅明天就跟我姓!”

安室透:……虽然不太明白她后面在说什么,但确实看出来这不是自卑的样子了。

既然不是工作和个人能力上……

……那就只能是感情上了。

安室透心中一动,往她身旁靠了靠,然后沉声开口问:“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

醉酒后的古川久弥沙变得异常坦诚,几乎是有问必答。

但听到这个问题后,她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安室透挑眉:……这是什么回答?

还没等他再开口问其他的,就见古川久弥沙像是懒得和他说了一般,“啪”地将他的手一甩,然后仰面重新倒在沙发上,“唰”地翻了个身背对他。

“不和你说了,反正,离我远点!”

安室透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只被戳中了弱点的小刺猬,顷刻间缩回了脑袋,然后将浑身的尖刺竖起,沉默着不理人了。

……怪可爱的。

他凑上前去,扒拉着小刺猬的肩膀把她翻过身,“为什么离你远点?为什么不能对你好?”

安室透得承认,平日里和古川久弥沙相处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本身立场不同,哪怕是明面上再亲近的时刻,自己都是存着一丝防备的。

古川久弥沙也是,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排斥与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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