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眉宇间戾气消散不少,说了今日离开知州府后的见闻,反问道:“汪家如何?”

 景澜将今日之事一说。

 “骨蛇跑了,不过不用担心,他跑不了多远。”

 “别像是上次一样。”

 “这次绝对不会。”景澜严肃道,“若有人能帮助他,骨蛇绝对不会跑。”

 封清歌点了点头,道:“之前是尸傀和鬼蝠,这次又是蛊虫,这些人是将巫族扒了个透彻。”

 “巫族蛊虫不同于其他用蛊之人,如果没有母蛊,无法解开。”

 他会放走骨蛇,就是因为这人身上没有母蛊,留下也无多大作用。

 “可以尝试放血将蛊虫逼出来。”封清歌沉吟了片刻,道,“我记得你会金针封穴。”

 “你不也会?”

 封清歌挑眉道:“你倒是记得牢。”

 “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

 本想调侃的封清歌,对上他诚挚的目光,而后莫名一热。

 “不说这个,看看汪平丘知道事实后的反应。若是还能说得过去,那就帮他一把。”

 “他应该会做出正确选择。”

 “我说。”封清歌突然凑上前紧盯着景澜,“你怎么总是帮他们说话?难道真看上那个绣花枕头的汪四?还是说对那个娇滴滴的汪家小五有好感?”

 “阿鸾……”

 景澜表情极其无奈,想着换个话题。

 “汪家五小姐身有疾,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议亲。”

 “哦?”

 封清歌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一些。

 景澜将他没有提起的小事说了一遍。

 封清歌心中玩笑之意退去,淡淡道:“这位汪五小姐,确实被宠过头了。”

 “不过是个孩子。”景澜隐约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安抚道,“这些教训足够了。”

 封清歌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话。

 “你不是个孩子?”

 十五岁当真算不上孩子,可他现在用的是殿下的身份。

 若说是孩子,确实有几分正确。

 况且他也不可能反驳殿下。

 景澜无奈一笑,道:“是。”

 注视着他伪装过后柔和不少的面容,封清歌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见她眼角眉梢压制不住笑意,景澜才发觉上当。

 但内心并无多少被戏耍的愤怒,反而有一丝丝欣慰。

 他真希望殿下可以少一些烦忧,一直开开心心。

 可景澜也清楚,只要那些人一天不解决,他的殿下就不可能真的无忧无虑。

 殿下,是九天翱翔的凰。

 合该睥睨九天。

 而他要做的,就是为殿下守住一方净土,让殿下能够任意翱翔。

 累了也能有一个安全舒适的落脚之处。

 封清歌笑够了,抬手想要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却被景澜抢先一步。

 柔软帕子在眼角轻轻拂过,水渍瞬间被吸收。

 不自然抬手按了按眼角,那里似乎还残存着柔软布料的触感。

 眼神瞟向景澜手中的蓝色帕子,封清歌飞快收回视线,语气正经道:“宁城发生了人命案,汪平丘这个知州竟一点不知晓,实在是失职。”

 景澜将帕子小心收好,回道:“命案通常是由当地衙门处理,即便知州府在宁城,这事也该交由宁城知府处理。”

 “官商勾结?”

 “或许。”

 死人是不会喊冤的,更何况前段时间死去的农妇和她丈夫,并无其他亲人。

 能够简单解决的案子,很多官员都不会费心。

 还能卖一个人情给赵家,何乐而不为。

 “今日试探一下汪平丘的口风。”

 若是汪平丘不知晓此事,那就交给他处理。

 如果汪平丘和赵家沆瀣一气,他这顶官帽也无需继续带着。

 景澜点了点头,道:“一切都看他今日表现。”

 他们之后能稍微轻松,还是要更加辛苦,也全看今日。

 剩下话不宜在此处说,封清歌和景澜转变话题,聊起了其他,一同回知州府的住处。

 封清歌写了几封信悄无声息送出去,景澜则接收了暗卫的消息。

 骨蛇离开汪家之后,果然没有走太远。

 在城中绕了几圈,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一进一出小院落脚。

 暗卫在他进入之后检查了一遍,小院内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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