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死的大癞□□惨状,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心里阴影,对风伶山庄再也喜欢不起来。

沈雪檀后来总拿这事取笑温浦长,温梨笙也是每听一次都忍不住笑出声。

“霍阳呢?神智好点了吗?”她又问。

沈嘉清摇头:“不太好,他醒来之后就一副被抽了魂的样子,起初吃也不吃喝也不喝,后来我揍了他一回,他哭了好长时间,哭累了才吃东西喝水。”

温梨笙叹气:“你又揍他干嘛,人已经够可怜了。”

沈嘉清却说:“你是没见他样子,跟活死人一样,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盯着一处动也不动,说什么都跟没听见似的,我也是无奈才揍他的,揍完他才有了人气儿,知道吃东西喝水了。”

那天晚上霍家发生了什么,霍阳是唯一知道并且存活的人,他应当是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惨死,又加上迷心散的毒性,所以才这般样子。

温梨笙和沈嘉清曾是逮着霍阳欺负的人,如今却也只有他俩关心霍阳,那些霍家平日里交情好的人此事一个屁都不敢放,连个为霍家发丧的人都没有。

江湖素来如此,仇比恩情记得久,有时候一桩恩怨能隐忍十多年,祸及妻儿,被屠满门也不是稀奇事。

“但愿他能好起来吧。”温梨笙低低道。

这句祝愿是无比真诚的,虽说当初霍阳因为施冉对她颇为敌视,但也从她和沈嘉清手底下吃了不少亏,霍阳脑子是轴了些,但心地不坏。

谢潇南将铜板搁在桌上,发出轻浅的声响,清冷开口:“进展如何了?”

单一淳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谢潇南:“都妥当了,东西准备的很足,效果可能会比想象中的好。”

谢潇南将纸展开,上面画了纵横交织的线,其中三个地方被着重圈出来,温梨笙对图纸不感兴趣,而是垂眸看向桌上的铜板。

她摸过来一瞧,才发现这就是之前从萨溪草原带回来的铜板,上面还被温梨笙打了个眼,当初串在脖子上,还没戴两日就被谢潇南给拿走了。

没想到他还留着。

谢潇南将图纸粗略扫了一遍,神色淡淡道:“这几日盯紧些,不可有半点松懈,一旦发现诺楼人出现在目标地就直接杀了,不需任何犹豫。”

单一淳颔首,“都记着呢。”

谢潇南道:“将东西拿来。”

单一淳起身,走到后方的墙壁边,温梨笙好奇的转头看去,就见壁挂上有一柄黑木长弓,弓身泛着锃亮的光,两头都缠着金银交织的丝线,旁边摆着几根羽箭,箭头极为锋利,充满着杀气一般。

温梨笙不由咋舌:“世子怎么喝个茶还带弓?”

谢潇南说:“若是喝茶,又何必特地来这里。”

单一淳将弓送来,又将一张纸放在桌上,温梨笙坐得近,正好就看见纸上的内容。

那张纸写得满满当当,但字体工整极为好认,粗略看一眼,上面竟写着胡家这些年来与诺楼勾结所为之事,其中包括十几年前向边防将士投毒,残害朝廷命官,意图在诺楼占领北境之后分得几座城池自立为王等诸多事件,纸的最下方供证人处竟是贺启城的名字,还按了手印。

温梨笙大吃一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开始转头咬自己人了是吗?

贺家与胡家联手为诺楼卖命多年,里应外合设计害了那么多人,到这种时候想凭靠指认同伙摘干净自己,这可能吗?

谢潇南接过一支羽箭,将那供罪纸折成长条,系在精铁箭头的下方。

那柄极为漂亮的黑木弓就搁置在他的手边。

温梨笙依稀记得谢潇南是很喜欢擦武器。

前世他有一柄极为漂亮的雪玉柄长剑,几乎是随身携带的,动辄就会坐在院中檐下擦着他的剑,并不是因为剑脏了,而是因为这好像是他的习惯,在使用之前总要擦一擦。

不过眼下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布还是什么原因,他并没有擦这柄黑木弓,而是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往外看。

温梨笙悄悄摸了黑木弓一把,触手光滑,当中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线绳,做工极为精细,是整个沂关郡都少有的上乘武器。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拉弓时的模样,那应该是相当帅气的,于是道:“世子,这把弓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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