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顾星桥盯着上方闪烁的红点,他抬头,看向天渊。

“我可以杀了他们,”天渊说,“只要你点头。”

想了想,顾星桥挨近天渊,战舰化身当即会意,弯下腰,把耳朵贴到他的唇边。

其实他要想听,无论隔的多远,身处何地,都能能听见顾星桥的声音,但仪式感也是维系生活的重要一环,天渊的爱覆盖着最细微的小处,他愿意花费这个心思。

“你在看西塞尔的记忆时……”顾星桥顿了一下,“只是看?”

天渊眨眨眼睛。

“不可能只是看吧,”他这一迟疑,顾星桥立马就清楚了,“是不是还做了点别的。”

天渊承认了:“我比较彻底地破坏了他的生理机能,因此,重塑时也是同样的彻底。用人类的话说,我等同于在他身上留了一个后门。”

“我明白了。”顾星桥转过去道,“接通。”

西塞尔和若干大臣将领的身影,登时出现在视窗前。

“帝国人,”双方都没有说话,反而是顾星桥率先打破了僵局,“我很忙,你们有什么事?”

天渊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大臣们面上则难免显出迷惘之色,因为视讯是单方面的,他压根不想让西塞尔再瞧见顾星桥的脸,是以对方只能看到黑鸦鸦的一片。

许久,西塞尔勉强笑了一下:“你也是帝国人,星桥。”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很重,配合那双幽深的眼瞳,不由浮现出一种扭曲的亲昵,以及亲昵盖不住的不甘怨毒。

“我是吗?”顾星桥随意道,“我先背弃酒神星,然后叛逃出帝国,再成了弑君者、人类公敌。前任皇帝的死怀疑跟我有关,现任皇帝的胳膊又是我砍断的……皇帝,既然你懂,那你来说说,我真的算帝国人吗?”

明笙没忍住,率先发出一阵缺德的嘎嘎笑声。

西塞尔的脸色铁青,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很好,”他慢慢地说,“你总能让我感觉到惊喜……天渊号,听到这个消息,我才明白你从哪里得来的反扑底气。但是不要高兴太久啊,星桥,你知道什么叫蚁多咬死象的,一艘现存于世的天渊号,足以使全部的智慧生命联合起来,发狂地攫取它的荣耀……”

顾星桥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为什么敢来这里,而且不用傀儡,不上替身,你赌我不会杀你,正巧,我也不想再和你有瓜葛牵扯。”顾星桥说,“狗皮膏药一样,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西塞尔嘶声说:“和我正面决斗。”

顾星桥张开嘴巴:“啊?”

西塞尔黯淡的蓝眼雪雪生光,他高声喊叫:“和我正面决斗,星桥!你真以为你能摆脱我、忘记我吗?我要求一对一地决斗,遵循帝国,以及军团的规则!你赢了,酒神星和我的命都给你,但假如你输了……”

他伸出两只金属色的手臂,呓语道:“付出两只手的代价换你,我觉得不亏。”

天渊晦暗地注视着帝国的皇帝。

顾星桥觉得,除了报仇,大概是天渊真的给了他太多、太重的爱,以致这些爱全然碾平了他对西塞尔残余的恨,现在,他对着皇帝,只剩下淡淡的烦躁和嫌恶,正如在路边看到一只太张牙舞爪的丑陋虫子,你想踩死它,还得担心它的浆液要弄脏自己的鞋底。

“我改主意了。我要他完全忘了我,忘了酒神星。”顾星桥无视对面,转脸看着天渊,“不用杀他,但是,你在他那里看到的一切有关于我的记忆,我都要清除得干干净净,这个行不行?”

明笙吹了个口哨。

“行,”天渊微笑地纵容他,“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再把他们统统扫走,”顾星桥关掉了视讯,“能不死人是最好了,主要别妨碍到我们的工作。”

我厌倦了,他想,人不是非得在泥淖里困一辈子的。你看,爱的反义词不是恨,因为有时候恨也是一种强烈的爱,爱的反义词应该是不在乎、无所谓,我无所谓你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所谓你这个人,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

拉着明笙,顾星桥的步履轻快,两人讨论着今天待处理的事项,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长长的回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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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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