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下来吧,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谢潇南却道:“你别在这闲着,带人去集市买东西,今日是沂关郡的小年,给所有弟兄们吃顿好的。”

游宗听闻,顿觉高兴,便告辞去买东西。

小年夜虽比不上大年要大肆庆祝,但他们这场战役十分持久,游宗还记得去年过年的那会儿他们正在某个破庙里烤野鸡吃,哪能像现在这样舒坦?

得了谢潇南的命令的之后,他就带人去集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因着小年很多地方不开市,他还是强行动用权力施压,虽然有些欺负人,但游宗为了让弟兄们吃顿好的也不在乎这些。

将近日暮,游宗把买的东西送回去,再去那宅子的时候,谢潇南已经将秋千打好了,正坐在上面试试结不结实。

这场面极是违和,平日里冷眼寒霜,情绪内敛,战场上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谢潇南如今正坐在秋千上轻晃,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似的,一晃让游宗想到多年前初次在奚京见翩翩少年郎的场景。

“世子偷偷在这打个秋千,难不成是想自己玩?”游宗就笑着问。

谢潇南神色如常,试过了这秋千很结实之后,他站起身来道:“闲来无事罢了。”

游宗道:“世子哄姑娘家倒是很有一套嘛,都快二十四了,为何还不在身边找个伴儿?”

谢潇南回檐下取回大氅披上:“此事倒不用你操心,东西都买好了?”

“自然买好了,厨子都开始做了,就等着世子回去吃饭。”

“你先回去,我还有一事要做。”

谢潇南出了巷子之后与游宗分别,在城中逛了许久才回来,还带了很多天灯,让游宗将天灯分给宅中的士兵一人一个。

游宗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奚京也有点天灯的习惯,逢年过节的时候夜空中总是飘满一盏有一盏的明灯,如看得见摸得着的星河,承载着千千万万人的祈愿与祝福飘上天空。

今日在街上走的时候游宗也看见了买这些东西的摊贩,几次停留却还是没有买,觉得现在他们能在过节的时候吃顿好的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像寻常百姓一样玩这些东西,压在他们身上的重担是不允许有一刻的放松的,若是让谢潇南知道了恐怕又会责备。

却没想到谢潇南自己买了一大堆回来,按照他一视同仁的性格,想必不光是宅子里的士兵,连带着宅子附近住着的,还有平日里在城门边上守着的一众将士恐怕也人手一个,他估计是将半个城的天灯都买来了,所以天黑了才回来。

庆幸的是谢潇南在经历了那么多绝望之事,曾经被踩入泥尘中险些爬不起来,千帆阅尽之后他仍然有一颗极具人情味的心,仍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天灯分下去之后,晚饭就准备好了,温梨笙照例跑去敲钟,却见端上桌的菜一个比一个丰盛,什么鸡鱼肉蛋样样俱全,每桌还摆着一壶酒,心想真不愧是小年夜,谢潇南也难得大方了一把。

谢潇南回去换了被雪浸湿的鞋袜和大氅,去到膳房时那里已经坐满了人,菜基本上齐,温梨笙坐在旁边的那张单独的桌子上,正用手托着脑袋盯着桌边的酒坛出神。

他一进门,所有士兵哗啦啦站起来朝他行礼,谢潇南摆了摆手,说道:“今日过节,难得的日子,敞开了吃,不必拘于礼节。”

士兵们个个都很高兴,毕竟平日在训练的时候是很少能碰到酒的,今日不光是伙食变好,还有酒喝,自然对谢潇南百般感谢。

游宗跟在谢潇南身后落座,前几回吃饭的时候,游宗不是在忙别的事情,就是不在宅中,所以这算是头一回坐上这张桌子,对温梨笙笑道:“温姑娘也喜欢喝酒吗?”

温梨笙摇头:“我不喝酒。”

游宗道:“那怪可惜的。”

“我爹说了,酒是穿肠的毒药,这东西不能多喝的。”温梨笙道。

谢潇南嘴角一牵:“郡守倒是说的没错,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这些东西少碰自然是最好的。”

筷子被下人送了上来,温梨笙拿起筷子道:“不过今日小年夜,倒是可以喝一点点的,毕竟也是过节嘛。”

游宗闻言,就真的给她倒了一点点,但这酒既不是果酒,也不是清酒,是味道极其浓郁的烈酒,莫说是一点点了,就是一两滴温梨笙都喝不了,一小口下肚,她顿时整张脸都烧红了,眉毛紧紧拧着,白皙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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