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狄飞惊神情一怔,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这分明是个对他而言的好消息。

“摇光有邀,我自当陪同。”

“不怕雷总堂主又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你?”

这几日间因为有桥集团的生变,狄飞惊要料理六分半堂中事务,睡得也比平日里少了些,但大约还是比之前,霍绫动不动就要问上一句该不该杀,让他做出个抉择的情况好上太多了。

更加之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由在,他看起来倒算不上太过倦怠。

“总堂主不至如此。”狄飞惊回道。

他本想再多几句,却又想到霍绫并不喜欢雷损,此前还有“糟老头子”这种称呼。

如今能称呼一句雷总堂主,说不准都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他还是少提一些为好,免得惹她不快。

霍绫仿佛也感觉到了狄飞惊在提到雷损之时话中的有意避讳,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她托腮看着狄飞惊那张低垂中也恍若映照着花影的面容,忽然又说道,“说来你也怪有意思的,你好像从未问过我年龄几何。”

她这送来嫁衣的故人,摆明了与她交情有些年头,更是隐约有些指向性。

那是上一辈的高手。

但狄飞惊那张脸上虽带着几分揣测,却依然可以称得上一句波澜不惊。

“我听闻民间有些说法,成亲双方里,女方的年龄比男方大一些反倒是有福之相,摇光的年岁几何并无干系。”

他在八年前见到的霍绫便是如今日所见一般的模样,但这又如何?

他绝非在意此事之人。

何况京城帮会争斗之中,他本都做好了朝不保夕的打算。

甚至觉得有她对自己的青睐,已经算得上是这世间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听闻狄飞惊的回答,霍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或许不是大什么三岁五岁,而是三千岁的问题。

可她转念一想又笑了出来,“你能这么想便好。”

这嫁衣之礼不过是婚礼之前的插曲。

这场时间不寻常,参与之人更不寻常的婚礼,在六分半堂内如火如荼地筹备着。

既然有人送来了妙手天成的嫁衣,那么其他的配件首饰,以及男方的婚服就不免需要按照更高的标准来做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就连身处在六分半堂地牢之中的戚少商都觉得自己近来被盯得松了些,可惜这并不意味着他有什么逃脱的机会。

“托那位狄大堂主和霍剑君的洪福,我们今日居然还能吃上一顿加餐,”戚少商很能自得其乐地感慨了句,“可惜有肉无酒,否则还能大醉一场。”

一想到他此番出事,还连累到了雷卷,让他与自己一道成为了阶下囚,更不知道息红泪等人那边的情形如何了,他又不免有几分沉郁之色。

但他心中有数,顾惜朝忽然遇刺身亡,他本人也在之前有了落在刘独峰手上的传闻。

纵然六分半堂捂着自己已经得手的消息,打算获知了楚相玉之秘后再行公布,文张和黄金麟等人也应当不至再将视线,放在从毁诺城中逃出去的那些人身上才对。

“这婚礼时间实在古怪。”雷卷冷嗤了声。

“也就你会这么说出来,”戚少商说道,“我昨日可还听这里看守的守卫说,这是六分半堂里又多一个助力的天定良缘。”

狄飞惊在六分半堂中的地位绝不只是一个大堂主,一个二把手那么简单。

他未尝不是六分半堂的精神支柱之一。

在当年他尚且年少的时候,都能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暂代雷损职权稳定局势,做到了那一步。

今时今日更不必说他对六分半堂来说的意义。

而今日他这一桩婚事,配上了个接连剑斩金风细雨楼神煞的绝代剑客,正合了江湖势力中慕强的心态,自然觉得这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你难道也这么觉得?”雷卷青白的病容上闪过了一缕笑意。

“我与卷哥一个态度。”戚少商摇头回道。

他着实有些看不懂这位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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