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

这时赵大人身边的仆从开口了。

“叶姑娘,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若真是一个孝顺的,当知儿女之命受之于父母,如今你父亲出了事,你身为女儿的难道不应该舍身相报吗?”

叶娉闻言,停下。

这位仆从,看上去很奇怪。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却站得气宇轩昂。说话的语气磅礴强势,让人备感压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人皆知。但世人常说父母爱子,非为报也。父母抚我育我,恐我受苦恐我无依,又怎能见我为救父亲,而身陷万丈深渊。若为孝道,小女更不应该违背本心委曲求全,致使双亲抱憾悔恨,余生再无欢颜。”

正值妙龄的姑娘,有着让人惊艳的容貌,与有着让人垂涎的身段。明明是一个出身低微,若想上位必须以色侍人的女子,却不想竟是这般言辞犀利,字字如珠玑。

赵大人白面无须的脸上现出一抹诧色,又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仆从。

那仆从虽双手笼在一起,但背不驼腰不弯,气度非凡。在叶娉说这番话时,那双深沉而凌厉的眼中难掩惊讶之色。

他若有所思,递给赵大人一个眼神。

赵大人似是心领神会,道:“依叶姑娘所言,哪怕眼见着叶大人身陷囫囵性命不保,叶姑娘也不愿意牺牲自己救父?”

“小女自会尽力相救,不求结局圆满,但求问心无愧。”

那仆从一声冷“嗤”,“真是可笑至极,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你以前有句话说对了,这天下不姓王,所以你不惧王家。但你别忘了,这天下姓赵!”

叶娉心脏一缩,这个仆从似乎不是简单之辈。赵是国姓,这人是想告诉她,赵大人和皇族的关系紧密,非他们叶家所能抗衡的。

那仆从见她脸色微变,又道:“此等大事,你确实一时难下决心。我家大人仁慈,愿宽限你一日。明日此时,叶姑娘再来回话。”

叶娉想说她不用考虑,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她忍着那股让人极不舒适的压迫感,再次行礼告退。

三喜在楼下等得焦急,频频往楼上看。无奈那窗户已经大合,仅留下些许空隙,让人无法窥见里面的情形。

一刻钟眼看要过去,她终于看到自家姑娘的身影。

叶娉以眼神制止她,示意她什么都不要问。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跟在自家姑娘身后。

待到行至无人处,叶娉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仆从给她的压迫感太强,让她心中起疑。那样的强大气场,她只在温御身上感受过。温御是活了两世的上位者,而那位仆从呢?

真的只是一个下人吗?

“大姑娘,那位大人是谁?”三喜憋了这一路,早已是心急如焚。

叶娉环顾左右后道,“他说他姓赵。”

“赵?”三喜惊呼一声,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声音都开始发起抖来,“他…他是那个死了三位夫人的赵大人?”

叶娉“嗯”了一声。

三喜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大姑娘,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嫁给他,他就会救父亲,帮我对付王家。”

“啊?”三喜大急,“大姑娘,你…你没同意吧?”

那位赵大人,看上去比老夫人的年纪还大,而且有些怪怪的,好像没有蓄胡须,瞧着有些不太正经。

叶娉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三喜赶紧去找宋进元。说来也巧,宋进元也准备去找她,两人在半路遇个正着。

不等她问,宋进元就说了此案的所有细节。人证和物证确实齐全,叶庚虽未认罪,但似乎并无翻案的可能。

人是在国子监被带走的,带走叶庚的是刑司那边的人。叶庚现在人在刑司大牢,刑司那边应该是得了谁的命令,他都没有办法见到人。

他总觉此事颇多蹊跷,越发觉得心中有愧。

“叶大姑娘,此事怕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话怎讲?”叶娉忙问。

宋进元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日自己无心之言被陛下听去的事说了。能越过他们京吾卫抓人的人,除了温御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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