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气势骇了一大跳,又被她的话给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惊肉跳之下,连连退了好几步,剧烈咳嗽起来。

她是国公府的老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位长公主的手段。运筹帷幄不输男子,气度超凡睨视众人。莫说是她,便是老夫人以前在长公主面前,也只有谨小慎微的份。

如果长公主还在,她哪里敢踏进半步。

叶娉过去,站在温如沁身边。

温如沁已是泪流满面,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在她被人训斥时护着她。父亲是男子,不宜插手内宅之事。姨娘身份低微,不敢对祖母有半句怨言和顶撞。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有人替她出头。

别人羡慕她没有嫡母,姨娘却说若是长公主还在,必然不会让别人欺负她。她相信姨娘的话,她多希望嫡母还活着。姨娘还说,若是二哥成了亲,府里也就有了主母,到时候国公府那边也不太好插手她的婚事。可是二哥一直不娶妻,她所有的事都是要祖母做主。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这般期盼,期盼娉娘会嫁给自己的二哥。那么长嫂如母,娉娘一定会处处护着她。

田嬷嬷回过神来,恼恨交加。

这人心机深沉的叶姑娘,居然拿已故的长公主吓她。她好歹也是老夫人面前最得脸的嬷嬷,岂能容忍这样的轻视。

“二姑娘,这就是你招惹的人。如此不知所谓挑拨离间之人,你真的要听她的吗?”

温如沁很想说她只想听叶娉的,但是她不能。

“嬷嬷,这不关娉娘的事。”

“不关她的事?”田嬷嬷冷笑,“老奴方才还以为,二姑娘和她才是一家人。你这么做,置老夫人于何地?置温家的脸面于何地?老奴是受命来照料二姑娘的,二姑娘既然不领情,老奴这就回去禀报给老夫人。”

温如沁性子弱,但绝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胆下。田嬷嬷这是威胁她,她不怕。大不了被祖母叫去训斥一顿,再跪几个时辰的祠堂。

田嬷嬷见她不服软,火气更大,怒冲冲地离开。

叶娉往前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这位嬷嬷,主子没让你走,你怎敢走?”

田嬷嬷怒极,心知哪怕是再看不上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能在这东西面前失了体统。遂压抑着怒气,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二姑娘,老奴是奉老夫人之命行事。既然二姑娘病好了,老奴这就去向老夫人复命。”

温如沁手心全是汗,玉白的小脸越发白得透亮。

“劳烦嬷嬷了。”

田嬷嬷忍着气,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看到院子里的人。

男子相貌独绝,风华无二,如出尘之玉,又似远山寒松。尽管是一身常服,但那通身的气派令人见之胆寒。

“二…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田嬷嬷不敢置信,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温御眸冷眉淡,疏离而矜贵。

“这里是公主府。”

言之下意,他是公主府的主子,他出现在公主府的哪个地方都是应当。

田嬷嬷已是手脚冰凉,她最怕的就是这位二公子。大公子温厚有礼,从来不会为难他们下人。但二公子不一样,他是长公主之子,郡王之尊。若是他想,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要向他君臣之礼。

老夫人那般身份,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但每回二公子去请安之后都会让人煮安神汤,那是见一回就心悸一回。老夫人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老奴说错了话,真是该死。”

“确实该死。”

田嬷嬷身体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由分说磕起头来。

温御面无表情道:“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国公府。你回去转告祖母,她年事已高当颐养天年,不宜再为晚辈操劳。等雪娘病好了,我会带着她一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田嬷嬷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屋内温如沁早已泪如泉涌,靠在叶娉身上哭得伤心。二哥说等她病好了,会带她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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