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惧怕温御煞神之名,纵然好奇八卦却始终无一人敢靠近。他们议论之声亦不敢高,只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若不是无路可走,王氏也不会出此下策。唯有将女儿亲事托付给温郡王,别人再也不敢打娉娘的主意。她用力扯了女儿一下,将女儿拉着和自己跪在一起。

“娉娘,你也跪下来,和娘一起求求郡王。郡王心善,一定会可怜我们,为你作主。我们不求什么高门大户,但求是个能靠得住的人家。”

叶娉被迫跪地,头顶若悬着一把刀,将掉不掉甚是煎熬。隔着轿子,那种至强者无形中释放的压迫感霸道无比,让人无所遁形。

这位温郡王日后进天机院、入紫微阁,步步青云,直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通天路。他年近三十无妻无子,世人惧其威名,畏其手段,但亦有公道自在人心。是以便有那煞神在朝,奸佞退散的公正之言。

如此无情无爱,视权势为唯一之人,早已不知怜悯之心为何物,又岂会被她们母女几滴眼泪打动。思及昨夜之事她更是胆战心惊,唯恐母亲惹恼了温御。

“娘,此事与郡王无关,郡王没有责任为我的亲事操心。”

王氏已经豁将出去,“郡王爷,我家娉娘先前是一时糊涂,她原本是一个再懂事不过的孩子。郡王大人不计小人过,臣妇母女给你磕头了。”

“娘,女儿给郡王爷添了那等麻烦,您这么做不是更让他为难吗?”

王氏羞愧难当,她实在是没有法子。

“娉娘,若是不求郡王爷,你日后怎么办?”

难道真的活在世人的唾沫星子里,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吗?

“娘,难道女儿嫁不出去,您和爹会不养女儿吗?”

王氏岂会是那等狠心的母亲,女儿若真嫁不出去,她养着便着。只是话虽如此,可这世上有几个姑娘能不嫁人。

叶娉见她有所松动,赶紧又道:“郡王有公务在身,行的是忠君除奸之事,我们万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耽误郡王爷的大事。”

王氏闻言心下一慌,脸色更白了几分。

她冲出来,凭的是一时之勇。

眼下这勇散了一些,后怕瞬间袭上心头,直将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她四肢发软,半是迟疑半是惊慌地被女儿扶起。

母女二人退到一边,恭敬而忐忑。

至始至终,轿里的人都没有开口。

叶娉猜不透轿中之人的心思,唯恐此人闷不吭声,夜里又提着刀去找自己。她当下以帕子掩面,嘤嘤地哭起来。

“郡王爷,喜欢您是小女一人之事,与旁人无关。小女的母亲爱女心切,并非有意惊扰郡王。郡王心有大义,自是不会与我们妇孺计较。但小女心中有愧,实在是难受得紧。小女自小也读过几本书,也知礼义廉耻。郡王您放心,小女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使出下作手段接近您,更不会自甘下贱为奴为妾死缠着您。”

母女二人一避让,轿夫们重新抬起。

轿子里的人还是没有说话。

叶娉对着远去的轿子,作出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也不想被人耻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太喜欢您了…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又怕爹娘伤心…我所有的错,只在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可是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

轿子一走,众人的议论声渐大。

“这位叶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谁说不是呢,她都说了不会做妾,单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外面就将她传得那么难听,真是可怜。”

“听她说话做事也是一个知礼的姑娘,她也是没有法子,喜欢一个人哪里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说来说去,她又没做什么害人的事,人家郡王也没斥责她,有些人为何就非要将她说那么难听。什么不知廉耻,心术不正,我看肯定是有人故意传的。”

“就是,肯定是王家人。好好的姑娘家,被他们那样一传,名声不就毁了,他们正好逼着叶家将她嫁给赵大人。幸好叶大人和叶夫人宠爱女儿,不愿同意。所以他们才使出那样的手段,捏着叶公子的前程逼迫叶大人和叶夫人,真是狠心哪!”

“我亲耳听到叶姑娘说的,说她和温二姑娘明明关系不错,也不知是谁乱传她把温二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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