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飞的话一出口,那男人脸上的横肉就肉眼可见地跳了两下。

 叫花子刚扒拉了满嘴饭,听见这话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也合不上了。

 那男人眼看着到嘴得鸭子飞了,眯了眯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覃飞:“哪来得吃饱了撑的?我给猫买个吃饭的碗,你也多管闲事!”

 男人见覃飞非但没被自己喝退,腰板挺的还愈发的直。

 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倒霉碰上懂行的了,他就往覃飞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不满地说道:“你是来岔行的?”

 覃飞再扫了一眼那只碗:“这明天澜耀辉日月盏,是宣德年间产物,非珐琅器,珐琅工艺制成,工艺精湛,虽然价值不低,可你哪怕出一千块钱买,只要他愿意卖,我也无话可说。”

 “这么当猫碗买,用一餐换,就是骗,不符道上规矩。”

 男人再扫了一眼叫花子,发现叫花子正吃的开心,好似刚才的惊讶劲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眼珠转了转,压着声音对覃飞说:“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信了。”

 然后男人看着叫花子:“我好心好意给你买饭,换你只破碗,却非有那搅局的,那我不换便是了。”

 “原本送你顿饭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被人说我怀有恶意,我就不能忍了,这碗我不要了,你把饭钱给我,两百四十六。”

 “但是我劝你一句啊,别被人用几十万上百万的话给糊弄了,这年头套路多了去了。”

 叫花子听完这个数字,囫囵着就把嘴里的饭菜一起吞下去了,险些噎着,伸长了脖子才顺下去。

 叫花子瞪着眼珠子看了半晌,忽然瞪了覃飞一眼,再转头看着男人笑道:“您瞧瞧这事弄得,不就一只破碗吗。“

 “您千万别生气。”

 男人颇有些得意地扫了覃飞一眼,再拿强拿势地看着叫花子:“那怎么着啊,你这钱是给还是不给。”

 叫花子缩了缩头:“您这是哪的话,您的董事长相中了这碗不是吗,您拿走就是。”

 覃飞气结,反正该说的话他是说了,这人不听他也就没办法了。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刚要去拿地上的碗,突然听见那叫花子说:“您慢着,这碗实在是太脏了,怎么能让您这么拿走。”

 “我给您擦擦。”

 不等男人反应,叫花子已经把碗握进手里了,他拿起旁边的水瓶子往碗里倒了水,用手在里一划拉,那碗还就真见了模样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东西脏兮兮地放在地上的时候,人们只会把它当作一只要饭的碗。

 可当它由碗底到碗沿的发散式蓝光乍现之时,确确实实是一只由古制法沿用下来的“盏”。

 那男人的眼底也是压抑不住的绿光。

 叫花子用水再将盏冲了一遍,然后扣进怀里蹭了蹭,将上面的水珠子都擦干了去,才递给男人:“给,希望你家的猫茁壮成长。”

 覃飞觉得这叫花子八成是傻子,他懒得再管,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发现:不对!

 此刻,那个男人乐颠颠接在手里的盏,是一只货真价实现代市场三块钱一只就能买到的破盏。

 覃飞顷刻间目瞪口呆,却得了叫花子一个警告的白眼。

 男人将盏拿过来,哼着小曲就走了。

 待人走远了,叫花子伸手一划拉,便将地上自己的东西给拎起来了,嘴里还嘟囔着:“让你们家董事长的猫挠死你丫的。”

 “在我这转悠一周了,才想起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脑子也是进水了,影响我智商,不好玩。”

 叫花子嘟嘟囔囔的,覃飞只能听了个大概其。

 覃飞大脑中稍微这么一顿,叫花子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

 叫花子走到覃飞的身边,站住了。

 他头发太长,遮到嘴边上,覃飞只能依稀通过他已经打绺的头发缝隙看见他是半眯着眼睛在盯着自己。

 覃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叫花子嗤笑了一声:“想在我面前假装好人?好让我感激你?然后再把这好东西卖给你?”

 覃飞就觉得自己大脑不太够用。

 要说他全然没有收了这只盏的打算,那肯定是假话,但是说他假装好人,想让别人感激,却是没有的事。

 只是,不等覃飞否认,那叫花子突然“呸”地啐了一口:“多管闲事,耽误我自娱自乐,我讨厌你还来不及。”

 覃飞被那股气体喷的猛一闭眼,叫花子已经扬长而去了。

 覃飞苦笑了一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覃飞正想走,还没来得及动地方,就听见一阵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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