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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周围,是商用住宅一体的老旧楼房,楼房矮的只有三四层,高的七八层,大多数楼顶都用黑色瓦砖,建成“人”字形的屋顶,以作雨季排水之用。

在这新街口广场附近,最显眼的,莫过于不远处的金陵饭店,高达110米的巨大白色楼体,是当时国内的第一高楼,也是南京人民的骄傲。

而且这楼是83年才竣工的,三叔去南京那会儿,是85年,才过去两年,正是金陵饭店最为风光的时候。饭店门外,停放着各种豪华小轿车,有钱人进进出出,让人羡慕不已。

三叔仰望了金陵饭店好一会儿,这才开始去寻找富康宾馆。

他只知道富康宾馆在这附近,却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

所以便找了个大叔问路,大叔指了指十字路口对面,所:“一直走就是。”

三叔过了对面,一直走,走了好一会儿,却没看见富康宾馆,这才发觉不对劲,又问了个路过的大妈,那大妈却说富康宾馆在后面,过了十字路口,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

三叔惊讶,这大妈和大叔所说的话,竟然完全相反。

无奈只好往回走,又浪费了大半个钟,终于找到了富康宾馆。

至今三叔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大叔要骗他,给他指相反的路。

三叔来到富康宾馆,说明来由,是来找白敬玄的,那年轻漂亮的前台妹子,查了一下开房记录,便告诉三叔,他们在409号房间。

三叔说了声谢谢,然后便上去四楼,来到409号房间。

敲了敲门。

笃笃笃!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谁啊?”

那声音苍老而深沉,稳重而苍劲,三叔一听到这声音,心中就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连忙说道:“是我,玉袁。”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只见一个老人,出现在三叔面前。

老人看到三叔,立即面露动容,双眼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老一少,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

空气沉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白老爷一拳打在了三叔的肩膀上,说:

“死扑街啊!怎么这么迟才来!”

三叔正想解释,白老爷却一把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部,说道:

“来了就好,先进来吧,什么都别说!”

三叔连忙带着行李进去,白老爷又招呼道:“吃饭没有?”

三叔连忙说:“还没吃,今早一直在找富康宾馆,被一个大叔莫名其妙指了相反的路,结果这才这么迟才来到这里。”

白老爷呵呵一笑,说:“或许他就是想抓弄一下你。待会儿带你去吃饭。”

三叔问:“其他三位师兄呢?”

白老爷不由叹气一声,说:“哎,你还不知道吗?”

“长征和光庆被抓了。”

“长征为了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挡住条子,结果被条子开枪打了一枪,受了伤,光庆则是在逃亡的过程中,不小心露了底,被条子逮住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恐怕都不会轻判,至少十年以上。”

三叔听了这话,不由唏嘘。

“长征叔已经四十多了,再过十年,那就是五十多,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白老爷呵呵一笑,“长征的情况算好了,至少他已经有儿有女,有了香火,出来之后有人养老。光庆就惨了,他现在二十来岁,十年之后就是三十来岁,人生之中最好的年华,也就是二十岁到三十岁这段时间,他都要在监狱里头蹲着。”

“等他出来之后,他已经老了,要找老婆,恐怕都不容易。”

三叔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受。

说真的,他也很怕被抓进去,这一路走来,他不止一次想着,赚了钱就收手。

可是总是又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继续走上捞偏这一条道路,就好像这玩意儿是毒品那样,能够让人成瘾。

江湖上说“一入偏门深似海”,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白老爷这时又说:“所以说,做我们这一行的,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次不小心,可能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芜湖那会儿,其实是我对不住长征和光庆,我只想着早点将大家洗白,却不曾想林微音家族的水这么深,一下子就牵动了条子,展开了雷霆行动,结果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叔叹气说:“师父,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您也不用那么愧疚,这其实都是命。”

“对了,跃才呢?”

一提到张跃才,白老爷就立即扫去脸上的愁云,转而一笑,说:

“跃才去踩场地了,待会儿应该就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吃午饭。”

“踩场地?”三叔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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