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有文紧紧盯着黑色轿车的尾气,急坏了:“爸!你就这么让小叔走了?!他要是以后出名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严建安深深看了眼严有文:“回来关你什么事?”

严有文眼珠一转:“小叔一辈子没结婚,没儿没女的,以后不得我们养老送终?他一个人在市区那么远,爸你能放心?”

严有武则道:“爸,你以前没说咱们家那么有名?早知道我就好好学漆器了!”

他要是当时好好学,现在被豪车接走的说不定就是他!

严建安冷笑:“你也配!至于你小叔以后怎么着,横竖有我呢!”

说着,严建安拄着拐杖上了楼,主动把弟弟的东西都收拾好,坐在狭小的卧室里叹了口气。

……

另一头,尤星越三人一个器灵上了酒店包间。

尤星越和林百客并不饿,只点了些养身的粥汤和菜品。

尤星越喝了一口:“还是绘饮楼的口味好,严爷爷,下次我们去绘饮楼吃饭。”

林百客笑道:“我尝起来差不太多,老板舌头刁得很。”

尤星越一怔,他其实不是口腹之欲很强的人。他小时候长在福利院,也很难养出刁钻的味蕾。

现在喝口汤都惦记更好的,无外乎是……有人愿意大老远跑去给他买。

严复白笑了笑:“老板是贵人呢。”

他和严漆之在妖界几天,见过那位十分尊贵的人对尤老板呵护备至。

严复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直到来到非人类规划总局,负责带他们的狐妖见他们和古玩店有些关系,才向他们透露那人的身份——往复。

何为往复?

生死轮回之神。

严复白知道,这位老板是贵人心里的金贵人。

尤星越失笑,起身给两个人倒上姜枣茶:“您说笑了。”

三人闲聊一会儿,严漆之就蹲在尤星越腿边,不停地打听如意和缠枝的情况,尤星越又没法理他,只好隐晦地踩了严漆之一下。

严漆之:“……”

寒暄过后,严复白打开了带来的行李箱,惭愧道:“这是前几年的,近年没有再做了。”

他被狐妖囚禁的前些年还有力气做一些漆器,后来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渐渐也就不做了。

打开箱子,一件件取出漆器。

雕漆如意大盘、剔红福禄寿宝盒、堆漆山水笔筒……

几十年的作品只剩下这寥寥十数件,无一不是精品。

林百客戴上手套,小心捧起一只笔洗,在灯光下欣赏漆器柔润的光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近现代能做出来的手艺……我们的漆器技术还可以传承下去。”

他收集了不少近现代的作品,既没有融合现代的风格,又没有传承到古典的技艺,做了个两不像,令林百客万分惋惜。

林百客是真正爱漆器的人,此刻眼睛都有些红了。

先前在古玩店看到两只百宝嵌漆盒,是为先代前辈们技艺的惊叹和激动。但是亲手触碰到这几只现代作品的时候,林百客难以控制地感动。

这一刻,他下定了绝心:“老爷子,您想要办一个漆器展吗?”

严复白吃惊:“我吗?”

林百客郑重点头:“我愿意为您办一个漆器个人展。”

尤星越抿了口姜枣茶,道:“在办个人漆器展之前,还有一件事。其实最近市博物馆联系了不少藏家,打算办一个联展……”

一时间,包间里只有尤星越温润轻柔的声音。

几个人谈完事情已经一个多小时后,林百客当场买下了最喜爱的三个漆器。

严漆之扒着手指头艰难地算账,小声嘀咕:“一个月房租如果算2000元,那这些钱就够我们租一百……嘶,怎么算?好像不止一百?”

尤星越:“……”

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戚知雨数学期中考试39分的试卷,并且已经要生气了。

搁这儿算什么租房,能不能有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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