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几个伺候的人使了眼色叫他们下去,扭头去抱胤禛:“怎么了?小嘴撅成这样?”

胤禛靠在她怀里,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皇阿玛给皇祖母请安不带我们?难道我们就不是皇祖母的孙子吗?”

上回皇阿玛就没带他们,这回还是没带,等过完年他都已经七岁了!姨姨上次说是他年纪太小,前头三个哥哥的年纪大,那这回呢?

云秀心疼地抱住他:“等胤禛满七岁就好了,咱们不急,不去羡慕别人,以后胤禛比他们厉害多了。”往后你可是皇帝,这会儿在乎他们做什么。

胤禛也就是一时想不开,这会儿听见云秀安慰自己,扭头再看见两个弟弟呆呆站在地上,也就把心情收拾好了:“姨姨说的对,底下还有弟弟们陪着我呢。”

胤祚这才开口:“四哥,轮到我抱抱姨姨了。”

胤禛瞪他一眼:“你再等会,你看八弟都没闹。”

胤禩抿着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他如今已经有了基础的是非观,也知道云佩和云秀不是自己的亲额娘,而是另外的人,前些日子他在皇阿玛那里见过自己的亲额娘,知道她的位分很低,可是额娘走的时候朝他笑了,还给了他一盒新鲜果子,胤禩瞬间就被额娘给俘虏了。

如今他想额娘,所以略有一点走神。

云秀给了他们一盘子点心看着他们吃。

吃到一半又有人来,这回说的是戴梓的事情:“听说有个叫陈红勋的在前些日子的宴席上头问戴大人借了三千两银子。”

云秀惊讶:“三千两?”她头一个反应竟然是,“戴大人有那么多的银子么?”

云秀如今一年的俸禄也才几百两,前头发明了牛痘和水泥,康熙也才赏了她一千多两银子和几百两的黄金,真要一时之间拿出来三千两,还得废功夫呢。

姜潮低着头:“奴才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当时戴大人当场就写下来了借条。”

云秀皱眉:“这个陈红勋是什么人?怎么会平白无故问戴大人借钱?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起他们两个人关系好啊。”她去找戴梓之前特意打听过,戴梓一向很少和别人来往,虽然他人比较豪爽,但或许是因为本身的天赋和其他人有壁,他提出来的很多理念别人都理解不了,难免会产生争执,这样次数多了之后,大家也就不爱和他再来往了。

所以戴梓就有一点孤僻,和别人也不怎么交流,也没什么朋友。

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人和他借钱,就显得很可疑,主要是戴梓竟然还借了?

姜潮显然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陈红勋是什么人:“他是张献忠的义子。”

张献忠这个人云秀并不熟悉,他是崇祯年间的人,当时更加出名的是李自成,毕竟历史书上有,张献忠是在那个时候和李自成齐名的人,他和李自成一样是农民起义,推翻明朝以后建立了自己的大西政权,后来清军入关,他被豪格一箭射死,也就慢慢落败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的由来就是他和一个和尚的赌约。

他收过许多的义子,也有很多妻妾,不过听说他最后自己的妻妾和年幼的儿子全部杀掉了,只剩下了几个义子。

陈红勋是他那几个义子里头混得最不好,但也是命最长的那一个。

其他的几个义子大多都在顺治年间就已经死了,只有他活到了康熙年间,不过因为是曾经反王的儿子,如今算不上穷困潦倒,却也过得不怎么样,仍旧抱着曾经是王爷的梦不肯撒手。

康熙没杀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云秀听完张献忠的旧事以后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他入川以后,万历年间四川人口有几百万,但后来张献忠入川屠蜀,到了康熙年间统计户口的时候,四川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再想想他的义子,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戴梓已经写下了借条,如果只是借钱给别人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云秀心里还是不安,想了想,就说:“等咱们回宫以后,你把这个消息悄悄儿地告诉戴梓,让他多多小心。”她心里头猜到了大约是南怀仁搞出来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后续事情是什么——毕竟现在只是陈红勋来借钱,戴梓又写了借条,如果就因为这个事情就判定陈红勋是故意搞事的话,有点太过于鲁莽,在康熙那里根本立不住脚。

只能等他进一步的动作,然后告诉戴梓让他保持着戒备之心,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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