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云秀听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数出来的那些过错,大部分都是他的家人所犯的错,真正问到索额图自己身上的,也大多都是些包庇之罪,比如他的弟弟心裕,还有法保,一个是罚了一年的俸禄,另一个,康熙骂的是索额图没有教养好弟弟,最后落到索额图身上的罪名是“自恃巨富,日益骄纵”。

不像是找到了索额图的错处,像是迁怒,或者是积蓄已久的怒气。

他骂人的时候,云秀和云佩从不插嘴,就默默听着,或者给他倒水,等他自个儿骂舒坦了,事儿也就结束了。

过了小半刻钟,他腾一下坐下,云佩再给他递一杯茶,他的火气也就下来,变得冷静了,也意识到自己骂得太兴奋了。

不过他这口气憋了这么几年,才终于痛快发出来,竟然也不后悔。

要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叔祖父,他早就把人踹了。

喝着水,他就松了口气:“反正这事儿就这么着,等开了年,就叫胤禛的哈哈珠子进来吧。”

云秀和云佩点头。

没多久,就听说皇上革除了索额图议政大臣的职位,还有内大臣、太子太傅,全都革除了,只剩下了一个佐领的位置。

云秀听完就咂舌:“这是把索额图直接踹到地底下去了啊?”不过,她也觉得奇怪,因为很明显后头九龙夺嫡之中,索额图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戏份的,怎么这会儿就被拉下去了呢?难不成是蝴蝶效应?

她问云佩:“眼瞧着如今索大人下去了,纳兰明珠只怕要一枝独秀了,还有太子?他的处境能好么?”

讨论这个的时候,胤禛正好下了学来给她们请安。他如今已经开始学习汉学之中的论语了,初初窥探了外头的世界,正是最好奇的时候,自然也对国家政事更加好奇。

他不敢打扰姐妹两个,就安静坐着听。

云佩说:“索额图能起来,能因为皇上一句话落下去,自然将来也能借着皇上的宠信再起来。”

云秀疑惑:“可是索额图他不是出身赫舍里氏么?出身显赫,难道也会被掣肘?”

胤禛听见额娘说:“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只要他坐在皇位上,那底下的人就不得不听他的,谁让他是皇帝呢?”就像她们这些后妃一样,一切的辛酸荣辱也都系于帝王身。

他若有所思,原来皇阿玛是天底下最大的人,谁都要听他的,哪怕像是索大人那样的人。

胤禛是见过索额图的,在他被太子推下台阶以后再回到上书房的路上,正好碰上了索额图,那会儿索额图远远看见他,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停下等着给他行礼问好,反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还冷哼了一声。

那会儿他觉得索额图是真的嚣张啊。

这会儿猛不丁原来索额图也是这样很容易就能被推下去的人,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奇怪的想法——他想到了太子,太子推他的时候也很嚣张,后来还不是被逼着给他道歉,还抄了一百遍的《礼记》吗?

所以说,皇阿玛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赫舍里一族当初起家的时候就是靠着站队起家的。”

当年索尼能够成为四辅助大臣,是因为赫舍里一族通晓满蒙汉三语,成为了满人的秘书,后来清军入关,索尼也就成了顺治的秘书,帮他撰写各类圣旨。而他的地位当时是不如鳌拜等人的,是靠着亲近太皇太后把孙女儿嫁给了当时年幼的康熙,然后凭着对皇家的“忠诚”一路高升。

如今换到了索额图的身上,他们赫舍里氏没有出色的子弟,唯有索额图一人尚且有些才干,要想长久地富贵下去,自然要极力把持着太子。

而太子自己呢?他素来跋扈,前头刚把胤禛推下了台阶,后头又殴打了大臣和宗室,只是康熙一直在替他遮掩,可再遮掩,人家也是能知道一点儿内情的,这样的太子很不得文武百官的喜欢。

太子身后只有索额图,就像索额图只有太子一样。康熙想把索额图牢牢地绑在太子船上,也不得不把他捆在太子船上,一旦索额图翻了船,太子就成了无人支持的孤家寡人。

云佩把点心拿给胤禛,扭头和云秀说:“你且等着看吧,索额图现在只是一时的落魄,等以后还会东山再起的。”

云秀咂舌。

不是因为康熙或者索额图,而是替姐姐惋惜——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们看得还未必有姐姐透彻呢,可姐姐却只能拘泥在后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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