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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荇没留意他的神色,数着箱中的皮子,“这块暗红色的定是给老夫人的,白色的是给大姑娘的吧?”再往下是一张油亮的棕色貂皮,“肯定是给二爷的”

再往下的第四张,一定是夫人的了吧。

乔荇高兴地想着,夫人若是有这般好皮子做件厚实衣裳,似昨日那般出门整日,也不会着了寒气了。

可她再往下翻去,手指碰到了底层冰凉的木板。

没有第四张了。

乔荇一愣,小厮正吉心下一紧,跪在了项宜面前。

“夫人息怒,大爷差小人去买皮子,不想那雁之皮货行有个古怪的规矩,不管排队多长时间,一次最多买三张皮,所以小人就只买了三张回来”

他这般解释了,项宜还没说什么,乔荇瞪住了他。

“一次只能买三张,那就再去一次啊!”

正吉第二日原是又要去的,但家信到了京城,还要旁的物什要采买,谭廷就说不必再去了

正吉正要解释,夫人就摆手止了乔荇,示意她不必再问了。

可乔荇不甘心,看看那三张各有归属的好皮毛,忍不住道。

“夫人怎么就不该有一张皮子了?”

大爷惦记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却独独没有替他照看母亲、弟妹、族人的夫人。

凭什么?

乔荇是火炭一样的脾性,但项宜不欲在此事上纠缠,同她摇了摇头。

然而却在此时,谭廷到了门前。

谭廷未进院门就听到了乔荇的话,但他大步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慌张跪在地上的正吉,也看到了他立在廊下高高在上的他的正妻。

眸色沉了下来,谭廷示意正吉不必再跪,站起身来。

他想起昨日潮云河上,因他那位岳父偷工减料开裂的大堤,深压目光在项宜脸上不耐微落。

“京城事多,回程时紧,难能万事周全。不过是几张皮子,谭家库房里多的是,你想要便自己去挑,不必在此闹腾,惹人笑话。”

他不指望她如何温文尔雅、知书达礼,莫要无事生非、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也就是了。

话音落地,他负手错开项宜,大步进了室内。

庭院角落里的枯草哗啦啦被风吹响,衬得院中出奇的寂静。

正吉低着头不敢出声。

乔荇惊诧,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她忍不住要替夫人辩解。

夫人怎么可能是大爷口中那般人品?

这时,院中的风掠到了檐上,檐上厚厚的积雪窸窸窣窣地下滑,又成块砸下来。

乔荇见夫人毫无愠色,反而唇边掀起极淡的笑意。

“大爷说得是。”

第二日雪化了许多,谭廷去了维平府。

他没有交代自己去了哪里,项宜也没有问。

他前脚走了,乔荇就重重松了口气。

“大爷还不如不回家,夫人这两日越发不自在了,连刻石头都没时间了。”

项宜坐在乔荇在后罩房的小屋子里,将手头上刚刻好的印章打磨了一遍,细细吹着上面的尘沫,笑了笑。

“你少说点话比什么都强。”

乔荇气堵,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项宜笑着将印章放到巴掌大的小匣子里。

“把这个送去吉祥印铺,跟掌柜的说一句抱歉了,耽误了两日的工夫。”

乔荇把小匣子收了,“夫人也太客气了,以您如今的手艺,多等您两个月也不敢多说话的。”

她又高兴起来,“若是能卖得高价,夫人也打一套像样的头面吧,奴婢见老夫人给大姑娘新打的一套金丝点翠头面,又灵动又耀眼。”

夫人没什么嫁妆,首饰也少的可怜,拢共也就几只银钗并些簪花而已,梳妆台前的匣子空荡荡的,有几个品相好的玉镯,都留着见面时送人。

项宜也瞧见了谭蓉的新头面。

“我倒是不用,但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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