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们态度高傲的很,还不让路。”

项宜闻言,低声笑了一声。

眼见着路两边的路人好些都看了过来,叽喳着议论两个谭姓马车相遇了,似乎谁都不让谁,不知是什么情况。

但瞧好戏的人立刻多了起来,议论声也响亮了不少。

项宜低头吩咐了车夫,又转头同一旁的乔荇嘱咐了两句。

对面的车夫正想着,今次少不得要对峙一阵,不想就看见对面二话不说就向后退了过去,一口气退了七八丈远,把道路让了出来。

这车夫立刻亮了眼睛,还同车内的宣二夫人道了一声。

“夫人,宗家那边让了。”

那车夫说着,还补了一句。

“说不定那位宗家夫人,还要过来给您行礼呢。”

宣二夫人没想到项宜让的这么爽快。

不过转念一想,那女子虽然占了个宗妇之位,但出身太低,在她脸前如何抬得起头来,低头让路也是应该。

不想她正捋顺了这道理,有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那声音着实不小,满街上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天热,宣二夫人又是刚进京,想必一路舟车劳顿也是累了,夫人请您早早回去歇着,改日再递帖子到宗家拜会不迟。”

这说说完,还道了一句。

“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谭字,都是自家人,夫人让您不必客气了。”

话音落地,周围刚才议论纷纷的人,口中风向立刻转了。

“啧啧,原来是宗家和高官族人对上了,谭氏的宗妇可真有气度,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先走,又把话说得这么客气漂亮,不愧是做宗妇的人。”

有人这么说了,便有人嘀咕着笑道,“反观族人的夫人,似乎就  ”

那人都没说下去,但众人都在这话的尾音里,呵呵笑了两声。

宣二夫人坐在暑热的车里、穿着体面厚重的衣裳,都没觉得热,这一下听见外面的闲言碎语,脸立时热辣了起来。

她实在没想到,那庶族女竟还是个厉害角色,一分都不肯向她低头!

但事已至此,宣二夫人再多说多做,就更难看了,只能让车夫立刻驾车驶了过去,路过项宜马车的时候,宣二夫人禁不住稍稍撩了帘子,往项宜这边看了一眼。

她只看到风吹起对面马车的帘子,一个年轻女子娴静大方不失气度地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却根本连与她对个眼神的意思都没有。

那一瞬,宣二夫人心口一堵。

马车很快就远去了,方才的吵杂和热辣都渐渐散开。

丫鬟赶忙递了凉茶让宣二夫人顺顺气。

“您何必要跟一个庶族女一般见识呢?生气伤身,万不值得。”

宣二夫人将一盏凉茶饮下,才稍稍觉得舒缓了些。

她道也是,“我就看看她那宗妇,还能做几天?”

说完,宣二夫人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

项宜的马车也很快通过了那窄道,马车跑起来,风也清凉几分,从外面呼呼啦啦地吹进来,项宜没怎么在意那位宣二夫人,倒是想起了自家的大爷。

公爹谭朝宽刚去世的时候,族里有关谭朝宣继任族长的呼声最高,彼时谭廷才刚束发年纪,而从这位宣二夫人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谭朝宣是什么样的人了。

那时候,谭廷在族里,该是受了多少刁难,才挺过来的。

他这宗子之位,坐的当真不易

念及此,项宜心绪也飞了起来。

不知道,他在灾区治水如何了?

灾区。

谭廷到任的当日,便同当地各府州县衙和河道上的官员,细问了一遍灾情,接着又亲自去了下面巡视河道,和被淹的粮田、村庄。

灾区百姓已经流离失所了,还有好些干脆被洪水冲走,至今没了下落。

如今水还没退,官府只能组织搭起棚子给灾民暂住,但各地粮食有限。

原本去岁末就遇上了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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