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送他去了门口,他又贴起了胡须来。

项宜瞧着他这样子觉得有趣,他却哼哼道了一句。

“宜珍下次若是再认不出你夫君,我可是不饶的  ”

他这话说到尾儿,有些奇怪的调调。

项宜两腮热了几分,连忙推着他走了。

朝中近来事情颇多。

先是黄河地区今岁降水极其丰沛,各地方衙门都认为需得加固河堤,以防黄河水因暴涨决堤泛滥。

一旦黄河泛滥成灾,百姓本就艰难维系生存的口粮,就全都没有了,流民立刻多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便更为复杂。

除了黄河洪讯,北面的鞑子今岁也不消停,频繁骚扰边境。

更不巧的是,皇上竟然病了。

虽则皇上多年龙体欠安,但也都慢慢养在宫中,尚算稳妥,但昨日京突然昏倒在地,惊得紫禁城颤了一颤,还在太医妙手及时,已经醒过来了。

谭廷在通政司消息最是灵通,连几位通政司的老大人都道。

“今岁恐是个酷暑,再有许多事情都聚在一起,说不准要出事啊。”

谭廷亦觉得不妥。

世族和庶族的事情,如今只是堪堪压了下去,但尚不到解决的地步。

若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只怕还有有心人在暗中盯着,伺机搅弄风云。

谭廷本想今日早早回家,但还是在衙门做了半晌的事,眼见着老大人们都离开了,才快马回了家。

妻子果然回来了,谭廷进了正院,就看到了窗下坐着的人。

她还没看到他,只是坐在窗下给一盆茶花修剪枝杈。

谭廷没有人让人通禀,只这样看着妻子坐在窗下,便觉得自己一颗因着朝中繁杂事务高悬的心,放了一放,缓了下来。

他这才走了过去,撩了帘子,她立刻就看了过来。

谭廷没让她动,自己换了衣裳,就换了她给她做的那件夏裳,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项宜仔细看着他穿了新衣。

“宜珍的衣裳自是好的,只不过就一件,没得换。”

他说完,瞧了妻一眼。

项宜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嘴角轻翘,拿了针线筐过来。

“那我再给大爷做一件  ”

谭廷希冀地看过去,听妻子俏声笑着开了口。

“再做一件袜子好了。”

话音落地,男人哼哼笑出了声来,但却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项宜被他一惊一乍,吓得搂住了他的脖子。

“天太热了,大爷别闹!”

谭廷反而看着妻子柔妹带着些羞涩的眉眼,轻问了一句。

“是天太热,还是宜珍热了?”

项宜被他瞧得眼角都热了起来。

但这会天还没黑,又是在京城府邸,她连忙推了他。

“大爷别闹了,有事要同大爷说呢。”

谭廷这才将她放了下来,问是何事。

项宜说今日她回了府,恰遇到了族人。

“是替宣二老爷来的,道是宣二老爷家添了长孙,要上族谱。我又问了一句,这位二老爷孝期已经过了,好似要来京准备起复了。”

她说了这话,就见谭廷刚才和缓的神色落了几分,他嗓音没有什么起伏。

“上族谱的事情,照着族规来办就是。至于他起复,既没来同我商议,我们便也不要管了。”

项宜明白他的意思。

这位宣二老爷的情况和旁的族人都不相同。

这位宣二老爷守孝之前,官位至正三品的工部侍郎。

前任族长谭朝宽突然身死,谭廷彼时年纪尚轻,还没有进士功名在身,族人不免轻看,就有人提出谭氏宗子应该易位,由同样出自嫡枝的二老爷谭朝宣来做。

而谭朝宣本人,也是颇有此意,甚至来信暗示谭廷将位置让给自己,大家都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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