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风,姑夫人怕大爷颠簸了许多日,去林府再过了病气,道是等姑老爷病好了,大爷再过去。”

谭廷有些惊讶,他这位姑父一向身子强健,便是如今上了岁数仍然是倜傥身姿、风度翩翩,看似三十出头的人一般,不想竟病倒了。

他同项宜道,“姑父待姑母甚好,如今姑父病了,我哪有避讳的道理,自当去探望一番。”

他道项宜不必过去,自己明日去走一趟,过几日等林家无事了,项宜再去不迟。

他说的林大老爷待林大夫人极好的事情,项宜之前在清崡便有所耳闻。

据说林大夫人嫁进林家多年未有身孕,便思量给林大老爷纳妾,但林大老爷全都拒了,不许林大夫人再提此事,只让她安心养好身体。

直到两人成婚多年,林大夫人才有了身孕,给林家添了嫡孙,如今已是坐稳宗妇之位的人了。

林大夫人如何,林家又如何,项宜无意了解更多,但毕竟是长辈,照着长辈尊敬也就是了。

至于那位林大夫人有什么其他的安排,项宜又能多说什么呢?

谭廷翌日去了趟林府,林大老爷病得不重,过两日就能好了。

他同项宜说好,过几日一同去见姑父姑母。

项宜自是应下。

他们要去拜见尊长,也有人来此处拜见他们。

清崡谭氏一族在朝为官的子弟不少,当下就有在京里为官的,听闻此番宗子带着宗妇来了,递了帖子前来拜见。

这都是宗妇该做的事情,项宜倒也并没有因着这些族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而怯场。

连着两日来了好几户人家,项宜连番见了五六位女眷,都如常招待,寻常言语。

那些谭氏的女眷都没有见过这位出身特别的宗妇夫人,眼下见她温婉不失气派,虽少言寡语却不失亲近。

更要紧的是,她们从前都以为宗子待宗妇不过了了了,谁想却都看到宗子同她温言软语地说话,便是说事情也都以询问的语气先问过她,也没有叫过她一声项氏,而是轻轻叫她的闺名。

这是宗子在给宗妇撑体面,在告诉族人虽然她出身寒门庶族,但依旧是谭家的宗妇,是谭廷的妻。

一众族人都惊讶得不行。

可他们也都隐约有些知道林大夫人的意思,还有消息灵通的,听闻林大夫人是让宗家大爷这一路,接了灯河黄氏的姑娘来京的。

但灯河黄氏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宗子待宗妇又是这般亲密。

众人都有点闹不清了,但谁也不敢不给项宜面子,不敢胡乱作为。

不过刚进京几日,便见了许多人,料理了许多事。

项宜没有闲着,谭廷、谭建亦然。

谭廷先带着谭建见了几位长辈和友人,眼下又遣了他去了薄云书院拜见山长,待陪杨蓁回门之后,便去书院读书。

项宜不禁想到了自家弟弟。

不知道项寓去考薄云书院,有没有下文。

自己的弟弟虽然有志气,但年纪到底太小了,项宜并不觉得寓哥儿真的能考上,但试一试总是好的,也能见见世面。

那薄云书院虽然也在京畿,但路程不近,谭建连着两日都没有回来。

杨蓁自从嫁到了谭家之后,便跟谭建形影不离,眼下谭建两日未回,她整个人便蔫了似得,坐在项宜院子里扯花瓣。

一朵好好的花被她扯了个秃,人还没回过神来。

老院子光秃,有几多花不容易,项宜便叫她放过那花,到房里来说话。

杨蓁嘟着脸,“嫂子要说什么?”

不光神情蔫蔫,连脸色都不如前些日红润水灵了。

项宜讶然地打量着她,“建哥儿最多明日就回来了,弟妹明日不就能见到他了吗?”

“明日!”杨蓁眉头皱巴了起来,“大嫂也说是明日,还得许多许多时辰呢,是一整日呢!”

这话就更令项宜惊讶了,杨蓁却在这时问了她一个问题。

“嫂子,你有没有那种  一天,不,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就会浑身不舒服,抓心挠肝地想见到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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