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了烤鱼点心,喝了清香茗茶,沈黎之就赶忙招呼着众人会船舱休歇了。

傅源还不尽兴,不过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连忙问了项寓一句。

“你同沈姑娘说上话了吗?可熟络了一些?”

大家都熟络起来,接下来在这一路才好相处,傅源是这样想的。

项寓顿了一下,才回了他一句。

“说上话了  ”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只是在他同她说了几句之后,她反而表现的更与他保持距离了。

所以,这是她的态度吗?

项寓没有同傅源一道返回船舱,只是借口吹风,一个人去船头在江上的风浪里站了许久

待他回来的时候,舱室的灯火都已经熄了,她也不例外。

江上的夜静谧无声,只有水浪哗哗中推动着船行向前。

只是下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秋雨难得的劲猛有力,拍打得舱顶砰砰作响。

项寓被吵醒了之后便睡不下了,一个人坐在桌边与空落落的对面对弈。

项寓从前没有自己下棋的喜好,只是这三年在外游学,总有夜深人静却难以睡下的时候,只能将棋盘摆出来,就如同眼下一样。

他请对面执白棋,并替空落落的对面先走一子。

他亦执黑棋走了起来。

然而这一手棋走了不到十步,对面的白棋就零散不能成军,势头摇摇欲坠起来。

项寓不由地笑了一下,低低道了一声“笨”,本来要下的指间黑棋,便跟着散乱的白棋落到了一个不甚高明的地方。

另一边的舱室,沈宁在江中急雨的拍打声中,睡得十分不安稳。

她一时梦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外面尽是拍门要来查抄的衙役,一时又梦见山头被大火烧了,她跟着母亲一直跑,却怎么都找不到姐姐和阿寓,一时又梦见外面吹锣打鼓来她家中迎亲,可新郎却是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乱七八糟的梦做了许久,直到外间的雨声轻了下来,雨在江中下的安静,她才渐渐从混乱的梦境转入了宁静之中。

她梦到了在青舟小院典房而住的时候。

姐姐住在清崡,他们就住在青舟,每每有下雨下雪的天气,青舟书院的先生们便会多照顾学子们一些,早早地散了课,让学子们趁着天色尚明早些安稳返家。

那会项寓便能早回来两刻钟,回了家早早完成课业,就叫了她。

“要不要下棋?”

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我的棋艺可精进了,你不许让着我了,不然我就不陪你下了,让你自己同自己下去。”

她瞥他,他就笑。

他说他从没有让过子给她,“不过是跟你下棋不必动脑罢了。”

他说完,还故意笑着瞧她一眼。这自然要挨了她一顿气呼呼的打,还要赔上两句不怎么好听的好听话,她才跟他下起棋来。

旁人对弈只点一盏如豆小灯即可,但项寓却在桌上点起四盏灯,每个角上放一盏,一张方桌亮堂堂的。

他总让她执白棋,先行五子,后来才在她的强烈反对下,去掉了先行的五子。

她打起精神认真思量,而他单手支头着头,不看棋盘,却歪着脑袋看她。

“你看我做什么?看我又不能知道我下一步棋下在什么地方?”

他笑,“你可说对了,我只看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还闭起眼睛,指尖点在棋盘上面。

他此举总能令她睁大眼睛,惊讶地不知道他怎么猜中了她要下的地方。

她那时候还想,难道这就是双胞胎的感应。

可她却不知道他会下在什么地方。

“一定是娘亲偏爱你,让你能感应到我的想法,可我却不能。”

每每她这么说,他便哼笑着瞧她一眼,却不做任何回答。

项寓的舱室。

摇摇欲坠的白棋赢了,把本来势头稳健的黑棋打得溃不成军。

项寓看着自己手里败在白棋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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