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项寓提此事作何,却见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一颗枣树下挖了起来。

沈宁惊讶,“你当初埋了东西?”

说话间,项寓手下的树枝挖到了一件硬物,那是个不起眼的木漆小盒子,盒身已有些许腐坏。

项寓却不在意,拿了出来,他没急着打开,擦掉上面的泥土捧到了她脸前。

“要不要看看?”

他拉开了那木盒,里面卷曲放着一封信。

纸已泛黄,沈宁小心翼翼地打开,在看到那独属于少年的凌厉字迹时,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那年冬天,他们困顿的日子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姐姐在谭家逐渐受到敬重,而项寓有志能考中薄云书院,早日登科及第,为父翻案。

他在那封简短的写给自己的信的末尾,写了一句。

“盼寓能早日登科,拿回青天白日、和风细雨,奉给吾长姐,给吾阿宁。”

给吾阿宁

在最初的泪珠之后,沈宁的眼泪像断了线似得漱漱落了下来。

那些她还不知还不懂的年月,他早已明了,只是将一切都压在心里。

视线模糊的不成样子,姑娘却听见他轻柔地叫了她一声。

“这三年,项寓跋山涉江,历得世事,看得人心,更得知己意,但从不曾,忘你分毫。”

项寓说着,低头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许颤动。

“本以为,我那些见不得人的念想只能是奢求,可如今  ”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起头来定定看住了她。

风里似回到了那年的冬日,又于呼呼作响中,从那年的冬日穿梭了回来。

他开了口。

“愿执卿手,一如过往,今生不离。”

“宁宁,待我高中,嫁我可好?”

江边的风在在一瞬停了下来。

风牵引着走丢了三年的姑娘,在这一刻回到了她最熟悉最安稳的家。

沈宁站在路边高高的堤岸坡上,视线几与项寓平齐。

这一瞬,风浪寂静。

姑娘忽的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了眼前青年的脖颈。

她没有回答,却以自己柔嫩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吻一处即飞,沈宁也不知自己缘何做出了这般举动,待回过神来,正要急急离开的时候,却被人一手揽住了后腰,一手扣住了后脑。

她的身子就定在了方才脑袋发热的动作里,定在了他温热的怀中。

他低声笑起来,嗓音沙哑如江风穿林。

“我说过的,既来了,就不要走了。”

话音未落,他低头含住了她那自己送上门的唇。

唇舌相接的一瞬,姑娘脑中一空。

她甚至不知道闭起眼睛,就这么大大睁着眼睛,极其清晰地感受到他湿热唇舌的触及。

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温热唇舌相接处开始,霎时遍布全身。

还能这样?!

姑娘身子紧张地僵直起来了。

臭弟弟,什么时候懂了这个啊?!

她不敢动了,却听见他在间歇低嗔了她一声。

“不要看,闭上眼  笨  ”

沈宁想要反驳她不笨,可她的话音却被他舌尖扫走,尽数吞进了口中。

她惊怕地紧紧闭起了眼。

不远处有一对夫妇悄然靠近,却没有上前打扰。

男子替妻子掩了掩厚厚的披风,声音极低地到了一句。

“没想到寓哥儿还挺能说会道。”

如此这般道出情意深重的言语,他认为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出来的。

但他妻子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能说出心中情意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大爷这般,话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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