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只剩下枯燥乏味的开门关门声。

自那晚争吵后苏绥离开,整整二十多天,林望景原本规律舒适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

偌大一个舒月公馆,明明只是缺了一个在林望景看来无足轻重的人,却险些整个停摆。

那些被苏绥融入日常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的好,拥有的时候不足为奇,失去了才猛然惊觉,本以为随处可见并不稀奇的,实则是不可或缺。

苏绥见林望景只是愤怒,但迟迟不说话,心中猜到了几分,挑了挑眉笑道:“我?我怎么了?”

而林望景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那个低眉顺眼、曲意逢迎的青年,如今在他面前竟这般轻松自在,甚至几番试图挑战自己的权威。

这让长年身处高位的锐华总裁又一次感到不安,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地位被挑衅,更加不可能就这么承认自己离了苏绥不行!

林望景本来在来的路上做好了放低姿态哄人的准备,可看到这样的苏绥,他绝不愿意低他一头,一定要在两人的这段关系里,处于绝对的优势一方。

所以,他放开绒垫,状似随意的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苏绥说:“你很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仅剩不多的耐心。”

“谢谢先生夸奖。”苏绥笑容淡淡,眼底平静无波,并没有被林望景刻意释放压力的动作或语言吓到。

林望景却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不轻,竭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立即爆发出来。

他冷笑一声,不顾自己是在苏家,旁边还有个苏家继承人坐着,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道:“但你应该知道,我耐心不多,脾气更不好。趁我还没有彻底生气之前,立刻、马上,跟我回林家。”

苏纪闻言,非常不高兴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但苏绥吃瘪是他喜闻乐见的,因此虽然讨厌林望景话里对苏家的不尊重,但也没有出声帮苏绥说话。

苏绥心里清楚苏纪会是什么反应,林望景也清楚,不然这人就不会专门挑苏家夫妻俩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所以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对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抱有期待,早就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

但他忽然毫无征兆的想到了周路阳,这人论起恶劣程度倒也不输林望景和苏纪,可如果是他在场的话,说不定会撸起袖子帮自己打一架。

苏绥自嘲般笑了笑,他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人,居然连周路阳都比不过。

“有什么一定要回去的理由吗?”他是很认真的问,绝非故意挑刺找茬。

但很显然,林望景并不这么觉得。

“理由?我是你的未婚夫,这就是理由,够了吗?”

苏绥淡淡一笑:“我还以为,是我走之后,先生觉得家里缺了个保姆,实在运转不下去,才想着来把我找回去。”

“呵,我当然过得好。你以为你真有那么重要,离了你这世界就不转了吗?”

他突兀的站起身,闪电般几步走到苏绥身前,快一米九的身高忽然逼近,很有一种兵临城下的压迫感。

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些被抽空,让苏绥有种缺氧的窒息感。

刻在基因里的应激保护令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见状,林望景得意的勾起唇角,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你很怕我?”“放心,只要乖乖跟我回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近乎威胁的话语令苏绥蹙起眉头,对林望景产生了一种反感。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唐慢书,年长的男人比他更高,更有权势,却从来不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自己,用恐惧和害怕当做拿捏的筹码。

他只会弯下挺直的腰脊,俯身温柔的拥苏绥入怀;或是单膝跪在地上,像一个卸去盾矛的骑士,细心地替苏绥穿上鞋袜。

甚至在更小的时候,每逢苏绥做噩梦,或者情绪不稳定,唐慢书会抛却唐家家主的尊贵身份,自愿做他的大马,将小孩背在背上,绕着旋转楼梯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又一圈,温柔的低声轻哄,直到背上的人慢慢睡着。

唐慢书和林望景哪里都不同,其中一点就是,他永远不会仗着更高的个头,更强壮的身躯,对比自己弱小的人释放威压。

更极端的来说,唐慢书甚至会怕苏绥因为身高的差距对他产生恐惧,因而在日常的相处中,还会刻意减轻这种差距,致力于让苏绥觉得他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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