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绥:“现在的神态很轻松,总是笑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说着,又指了指三年前的苏绥:“以前……”

他顿了顿,害怕自己说错了,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的试探:“以前的神态……好像总是带着一点阴郁,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是一种……苏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算是准确,但差不多类等于长途跋涉过很多天后,想要睡觉却又睡不着的疲倦。

是从身体到灵魂的,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疲倦。

就好像,苏绥已经很累了,很想要休息。

顾屿安点了点头,认证了苏纪的说法:“你说的没错,苏绥在国外的时候……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苏纪没有说话,但光是讶异的表情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苏绥在十四岁的那年就被宁清带走,从那之后,直到在国外重逢,这中间快十年的空白期,苏纪都没有再见到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后来苏绥身上都发生过什么,甚至连他到底是被唐慢书收养,还是跟着宁清出国了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苏绥和顾屿安谈起了恋爱。

惊讶过后,苏纪稳了稳心神,追问道:“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那到底是哪种不好?”

一谈及过去的事儿,顾屿安的表情明显变得痛苦了几分。他实在不愿意回想过往的点滴,却又不得不直面过往。

只要是一想到曾经,顾屿安的心脏便一阵抽疼,缓了好一阵才勉强能够开口。

他说:“苏绥他那个时候……整夜整夜的都睡不着觉。”

“他说自己头很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疼;呼吸也呼吸不上来,总是会觉得缺氧。”

“可是那个时候……”

可是那个时候,顾屿安并没有将苏绥的求救当做一回事。

苏绥看起来很好,面色红润,眼睛有神,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甚至就连失眠会有的黑眼圈都没有,仍旧光彩照人。

即便在描述自己有多难受的时候,也都是微笑着描述的。语气也不疾不徐,平淡的不像是在描述自己得了什么病,而是像在念一首优美的诗歌。

于是顾屿安便觉得,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跟自己闹小脾气,不满于自己经常会因为画画废寝忘食而忽略了他。

所以,顾屿安没有把苏绥说的这些放在心里,反而很严厉、很不耐烦的对苏绥说:“我真的很忙,过几天还要去参加学院组织的写生,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我。你要是身体真的难受,那就去吃药,你不是常备着安眠药吗?睡不着多吃几颗。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就会让你好起来吗?”

苏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嘴角的弧度慢慢放了下来。

顾屿安还以为他是难过了,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生硬粗暴,正想放缓了语气让苏绥注意身体时,苏绥却说:“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后,便离开了略有些凌乱的画室。

看着青年清减消瘦的背影,顾屿安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觉得苏绥好像自从跟自己来了意大利后,就变得越来越瘦了,连阵稍微大点的风都能把他吹走,就像是雨中孤零零的开在枝头的栀子花,被雨水摧残的将将坠落。

“后来,他听我的话,吃了很多药,但都是……”

说到后面,顾屿安

的声音开始剧烈的颤抖,几乎连话都无法完整地说下去了。

苏纪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忙追问道:“是什么?!你快说啊!”

顾屿安低下头,眼神一直紧紧的黏在那幅被遮挡的干干净净、什么也看不到的画上。

他艰难的组织着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喑哑的说:“那次之后,又过了几天晚上,是我的生日。苏绥在电话里很高兴的说,买了一束碎冰玫瑰,在画室里等我回去。”

“但是等我回去之后,一推开画室的门,我就看到……”

顾屿安痛苦的捂住了脸,野兽一般的呜咽被手掌遮挡后愈发沉闷,听起来更加绝望。

苏纪一看他这表现,便心里一沉,似乎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他看向那张白布,掩盖之下的画面,也许就是顾屿安当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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