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重重点两下头,对阮溪说:“姐,我信你!”

清晨的山道上人影稀疏,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粉底白色碎花短袖衫的姑娘背着书包哼着歌,和清晨的鸟鸣一起,给山间增添一抹鲜活灵动。

走到裁缝铺的院子大门外,阮溪敲两下门推门进去。

看到老裁缝坐在正屋里的缝纫机前,她走到正屋门外冲他打声招呼,抬起步子进屋。走到老裁缝旁边,看到他正拿着铅笔在棕色的再生纸上画图。

看到他在画衣服造型样式,阮溪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师父还挺洋气的,给人做衣服还先画款式图,并不是简单按照固定样式随手做。

老裁缝不抬头看她,一边画一边说:“今天就画这个,你在旁边看着,能学多少是多少。要是有兴趣的,自己平时找纸出来,学学画画。”

阮溪站在缝纫机旁,微俯着腰身点头,“好。”

老裁缝画图画得很快,主要只是画了个大概样式,所以即便要画三套衣服,也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而今天阮溪脑子里还惦记着别的事,看老裁缝画完图后,她就打招呼先离开了裁缝铺。

离开裁缝铺她仍是没有回家,去几个凌爻常去放猪放羊的山坡上找了一下,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他以后,跑过去问他:“你家里有书吗?”

整个凤眼大队,她首先想到能借书的人,也就是凌爻。

她昨晚说要带阮洁走出大山,这可并不像她嘴里说的那么容易。她心里知道,如果不靠嫁人,她们能改变命运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高考。

之前她没想这个事,毕竟这会才七三年,距离高考恢复还早着呢。

她是在现代学校受过高强度学习训练,并且上过高中大学的人,所以并不急着复习。但对于阮洁这种几乎是零基础的人来说,四年多的时间显然算不上多。

她有原身的记忆她知道,她们之前上的那点学,差不多是等于没有上,认识的字也就是非常简单的那一些,约莫小学二三年级的水平。

凌爻对她是有问必应,回问:“什么书?”

阮溪说:“就学习的书,课本教材什么的都可以。”

凌爻想了想,“我带你去找找吧。”

于是他今天提前赶猪回家,带着阮溪回到自己家住的吊脚楼。

阮溪对这里自然不陌生,跟着凌爻进屋,看着他去床底下掏出一个皮箱子来。这皮箱子显然是经常有人翻,拉链都没有拉上,上面也没有积落灰尘。

凌爻把皮箱子打开,抬头看向阮溪说:“书都在这里。”

这还是他父亲当时拼了命带上来的,累得崩溃的时候他想过扔行李,也没想要扔这箱子里的书。但带上来他后却没怎么再翻过,平时都是凌爻从里面找书看。

阮溪过来和他一起翻了翻,发现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是物理。很多都是深得她也看不懂的,剩下有两本能稍微看懂的,是初高中阶段的数学和物理教材。

阮溪翻着书问凌爻:“你爸上山之前是做什么的呀?”

凌爻现在对她很坦诚,什么都说:“大学教授,教物理的。”

阮溪愣一下——这就难怪了,凌爻小小年纪能看懂那么难的物理书,原来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从小耳濡目染学得早。当然,也不可小瞧天赋。

阮溪翻着书又问:“留过洋吗?”

凌爻点头:“嗯。”

“那你家应该很有钱吧?”

有钱在这年头不是什么好事,凌爻没接这话。

阮溪抬起头看看他的脸色,也没再继续往下问。她把箱子里的书都翻过了,全不是普通人扫盲识字学文化能看的书,所以她整理好书籍把箱子盖起来。

凌爻看她盖上箱子,出声问:“没有你想要的吗?”

阮溪点点头,“你这些书都太难了,我再去找找别人。”

凌爻有些遗憾,“不好意思,没有帮上你。”

阮溪看着他笑笑,想了想说:“那你还能帮我点别的吗?”

凌爻也不问要他帮什么,直接点头,“可以。”

阮溪被他弄得一愣,旋即又笑起来道:“我和我妹妹想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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