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天黑,这鸡汤滋味会更好。”

她低头忙碌起来,满墙青藤在她身后微微拂动,藤下空无一人。

薄暮已临,很多地方都升起了人世的烟火。

有人喝汤,便有人食蟹。

秋蟹,当下气节的好东西,肥美饱满,白嫩紧实。傅蕊喜欢吃这种精贵玩意儿,但她绝不会自己动手剥。

她在看另一个人剥。

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清丽俊秀,他的手指比蟹肉还白,剥壳的动作雅致得像在弹琴。

她漫不经心地想,他的确会弹琴,除此之外,还会调香、丹青。就是不知道,这只手在做一些别的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赏心悦目。

公主就着这些念头,慢慢又喝掉了一杯酒。

就在此时,案上烛火忽然闪烁,周遭陷入昏暗。

不过一瞬间,屋室复又明亮,男子动作依旧,傅蕊视线也依旧,但她看到,飘飞的纱帐后,已经多出一个人。

她盯着那个人影,含住送到嘴边的蟹肉,又饮了口酒后,才道:“今天就这样吧。”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拿过一方绢帕,为她细细擦拭了手指。

做完这一切,他才躬身告退,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傅蕊随手拿过一把黄金小钳,在桌沿一下一下地敲,声音不大,在寂夜里却很明显。

光影一暗,她对面终于有人落座。

青年白衣玉冠,唇角含着点笑,眉骨投出阴影,阴影中的双眼似桃花,又似凤翎。

傅蕊说:“子璋。”

江琮颔首:“殿下。”

“玉蟾山一别,已有三月余,”傅蕊懒洋洋地道,“多日不见,你好像有了些变化。”

“有何变化?”

“和上次相比,你似乎有了些值得开心的事。”

“殿下甚敏锐。”

“是因为你那位新夫人?”

“不全是。”

傅蕊盯着光影中的青年,对方亦从容看于她,须臾后,女子忽然发出一声笑。

“真叫我妒忌,”她倒满一杯酒,递到江琮面前,“喝了它。”

江琮谢过,随即仰头饮尽,放下杯盏后,他点评道:“雪里醅在此时喝是最好。”

傅蕊仍是笑:“的确变了,从前的你,不会那么痛快地回答这种问题。”

顿了顿,她问:“今日所来为何?”

江琮温声:“一个月前的某一晚,白鹭楼,我曾见过殿下。”

傅蕊唔了一声:“一个月前……符子期?”

江琮笑笑:“是他。”

傅蕊了然:“他很年轻,且前途无量,可惜今年初,他那做户部尚书的父亲犯了点事,此事可大可小。”

“大,则满门抄斩,小,则无事发生,”女子眯着眼,“子璋应该晓得,是谁帮了他。”

江琮向她举杯:“自然是您。”

傅蕊亦捏起杯盏:“你所来就是为了这个?”

江琮摇头:“除此之外,我还打听到一些事,关于京郊正在修建的行宫。”

傅蕊凝视着他:“接着讲。”

江琮淡淡地说:“行宫修建至今,已长达半年,负责主持的工部侍郎,倒是十足的刚正不阿,宁愿工期拖延迟缓,也要事事亲力亲为,不假人手。”

“此人这些天,似乎很是让殿下头疼?”

傅蕊饮了口酒:“是,但我已经有了法子,要他活不过今年秋。”

江琮微笑:“距离秋尽还有两月,何必等到那时?”

“什么意思?”

“他今晚毙命,明日殿下的人便能顶替他的位置,行宫事宜,将落入您的手中。”

傅蕊看着青年始终含着笑的脸,她缓慢地说:“有意思。”

“子璋,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你才会有答复  。”

“是什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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