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帮他,因为那时候,他刚从房子窗户里跳出来,左口袋里还揣着从自己姐姐那偷来的一枚珍珠戒指。

想到这他悻悻地放下手,孙柄万的眼底蓦然瑟缩了一下,莫名有点心虚。

少年冷冷笑了一声:“撒够了泼就滚,别脏了我家门口。”

孙柄万一听,也不装了,立刻指着祁凛的鼻子,咄咄逼人地说:“你个小畜生,知道我们全家都被你那疯子妈拖累成什么样这些年我们一个子儿都没得到,凭什么?你在这白占一套房子住着,倒是很爽啊。”

祁凛垂在腰侧的指骨骤然攥紧。

唇瓣紧抿着,气到发白。

那男人还在不停地骂他:

“你他妈就是个外姓人,一个丢人现眼的小野种,白吃白喝我们家这么多年,还让我弟弟养着你这么个孽种,当初还不如在那个泥滩里直接溺死你……”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孙炳万一扭头,友枝把汽水瓶晃了晃,扭开瓶盖一抬手全部泼到他的脸上。

“崽种,你妈是没教你怎么说话吗”

她冷笑着这么说。

太过分了,她已经听不下去了。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遭受着这些。

友枝攥紧手指。

“……”孙柄万直接愣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汽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纤纤弱弱的少女。

“你,你干什么?”他回过神来,怒目圆睁。

友枝捏着汽水瓶子,抬眸,慢条斯理地打量他几眼,语气不无奚落:“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吧,还没小孩子会说话,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对小辈满嘴污言秽语,还小畜生”

她一字一句地看着他说,“我看你才是畜生,恶心的老畜生,欠大嘴巴子扇、死皮不要脸的老混球。”

孙炳万气得直接破口大骂:“你哪家的死丫头片子,竟敢骂老子!”他抬手要打她,在落下那一刻就被祁凛攥住胳膊猛地一拧,动弹不得。

友枝被沈归京往后扯了一下,及时地躲开了。

祁凛表情冷若冰霜,手腕一转,那男人顿时疼得五官挪位,失了力气,慢慢地倒在地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

“——老子让你骂她了?”少年淡淡地说,手上逐渐加重了力气,一双丹凤眼里冷冷的。

孙柄万脸上直冒冷汗,疼得龇牙咧嘴,忽然软了语气,大声卖起可怜:“祁凛,我可是你的舅舅啊!你居然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这么对我,你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对你好的……”

对他的好

祁凛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这些人在一本正经说谎话的时候,真是恶心到几乎让人反胃。

孙炳万开始表演,大声地指责他,引得过路人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指指点点。

“哦,是吗。”

祁凛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发问:

“你揪着我头皮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舅舅那些人一起踢我、骂我野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舅”

“话都让你们说了,一旦反抗了就是我的错,我活该一辈子被人骂野种、被人看不起是吧?”祁凛阴沉地说,语气平静地吓人。

随后他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凑近了一字一句地说着,连眼尾都透着渗人的红:

“你们怎么能这么恶心”

少年咬着牙看他,眼底的憎恨和痛苦在那一刻几乎要燃烧殆尽:

“那天我妈跑出去伤了人,就是你故意撬开的门,为了强制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去,你以为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孙柄万听了,瞳孔立刻恐惧地放大,身子一抖,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从哪听来的!”他张皇失措地躲开眼前犹如修罗似的少年,“根本没有这回事,是她自己跑出去……”

“那你敢发誓吗?如果做了这件事就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一生不得好死,你敢吗?”

无比讽刺地看着面前脸色惊慌、目光闪躲的男人,半晌,祁凛冷冰冰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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