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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田的泥道边上,有条黄狗忽然汪汪叫着跑来,摇着尾巴,跟在少年身后。

他低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继续往前走。

友枝看了一会,然后跟了上去。

跟着他走过稻田,来到宽阔的河边,她站在树影之后,而少年坐在岸堤的台阶上,眺望着河面。

这么待了一会。

忽然祁凛拿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接连荡出十几个水漂。

大黄狗摇着尾巴过来,坐在少年的身侧。

一人一狗就这么坐在岸堤上,意外和谐。

友枝忍不住勾唇,随后极目眺望,看到水面上有一条破渔船,船上的老翁撑着木船桨,慢慢悠悠地从水面上划过。

老翁唱着一首悠长的歌。

“水迢迢嘞——冯虚御风——”

她又看向了祁凛。

他似乎很疲惫也很厌倦,闭上眼睛,微仰着下巴,把手撑在两侧。

河风把少年漆黑的碎发吹动,白色的衣摆向后。

也吹起她鬓角的长发。

友枝扶着树干,粗糙的触感滑过指腹,她却兀自看着不远处的祁凛。

见他白皙的肤色染上金色的霞光,就那么静静地待了好久好久,一动不动。

她见状,眼睫轻动几下。

总觉得……他好像很孤独的样子。

像是承载了很多,像是陷在泥土里的花朵。

忍不住很想……靠近。

她轻轻环顾四周。

这里确实能够很好地放松心情。

……所以让他忧愁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那条黄狗好像看到了她,突然叫起来。

少年应声回头。

她下意识地躲到了树的后面。

手按着树干,而心脏却在忍不住发跳。

友枝低下头,看着稍显泥泞的鞋尖。

————

体育课下课早。

大家还没回来,一整个走廊里都静静的。

友枝走上楼梯时,发现那个少年靠坐在窗边,指节夹着一根烟,稀薄的烟雾缭绕,又在窗外的风中消散。

她想了想,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祁凛懒懒回身,抬起眸,看到了友枝。

他的目光淡淡的,没有说话,随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你还要像这样多久?”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不上课,不写作业,还总和老师对着干。”

“你最近真挺飘。”

“关你什么事。”他声嗓冷淡,也不看她。

“祁凛,发生什么事了?”她上前一步问,攥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吸烟的动作。

他眉头一蹙想挣开,而友枝按的紧,没挣开。

祁凛声音冷淡:“把手拿开。”

“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啊”她真的有点不理解,“你就跟那陈年老醋似的,臭石头脾气,也不会哄女孩子,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他掀起眼帘看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友枝,你把我当什么“

女孩明显一愣。

“你……”

“同学,朋友需要被关心的不良少年还是一条可怜虫”祁凛说着,看着少女那张面容姣好的脸庞,被窗外的夕阳映照的有些发红。

她看着他,不语。

“我之前就问过你。”他声音淡淡,把烟条拈灭,心中的意念近乎执拗:“今天再问一遍。”

“……”她听了深呼吸几口,有些无奈似的,“你这些天就是在别扭这个”

女孩的表情匪夷所思,似乎有点愤怒,“因为这个你就旷课逃学,你幼不幼稚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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