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显然在隐藏身份。

听对方如此开门见山地点出来,沈媛不免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装出一副不好意思又十分惊讶的模样,想要比划手脚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又想要行礼来告罪,一时有些左支右绌。

瞧见沈媛这般手足无措,李琢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往下说。

“朕倒是忘了,沈才人暂且不能言语,双目又被红缎覆上,想来不好答复此问。”

“这样吧,朕问什么,你摇头或点头就是了。实在想说什么,用手比划亦可。”说着,他还走近许多,极其自然地牵起沈媛的手,拉着人到床榻边上坐下。

沈媛暗自怒骂“什么忘了,狗皇帝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面上还要乖乖行礼,并且顺从地依照对方的牵引来动作。

坐下之后,对方又慢悠悠饮了几口葡萄酒,这才继续发问。

“所以,阿沅确实在亲自耕种?”

听到“阿沅”二字从对方口中道出,沈媛没来由地一阵恶寒,表面还得微笑着颔首。

“如此一看,阿沅的喜好倒是与后宫其他妃子的不大一样。”李琢的咬字很轻,声音里带着笑,甚至隐约透出一丝醉意,然而在沈媛瞧不见的地方,他的眼底无比清醒,藏着探究和冷意。

紧接着,他就着耕种一事,随心所欲地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见沈媛渐渐放松下来,李琢冷不丁发问:“那阿沅所用的种子又是从何而来呢?着宫人出去采买而来?”

在开始种田之前,沈媛就已经对李琢日后会问的问题做过预设,将各种答案和情形都细细推演,因而眼下心里没有丝毫慌乱。

她先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装作有些纠结的模样,最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先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李琢顷刻间明白她的意思,似笑非笑道:“有些是采买而来,有些不是?并非宫人采买的那些种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沈媛摩挲着站起来,用手指比划出“不能随便说”的意思,随后朝着李琢所在之处叉手行礼,眉眼都耷拉下来,瞧上去很怕李琢发怒。

沈媛都已经提早准备好了,耐心地等着对方再往下问。届时,她就想好的路子往下走——

先指出是天上神仙所赠,弄出一副“宁愿被神仙责罚,也不忍再欺瞒圣人”的恋爱脑架势;随后拿出抽到的已经成熟的土豆、红薯,告知对方此为极其重要的粮食,易活且产量大,可解百姓粮食之困;最后表明,自己愿意做皇帝和神仙之间的桥梁,帮李琢求来种子。

想来李琢查了好些日子,必然已经晓得红薯此物在宫内外都不存在。再加上有系统在,她也可以表现大变活物的把戏,不怕对方不往神神道道的事情上头想。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君王?

嗐!直说是这位神仙脾气古怪,吩咐她不能这么做便是。

倘若问她,为什么神仙没有帮她治好不能言语的毛病?

哎呀!直接推脱成“这都是仙人的考验”,不就行了?

反正不管对方怎么问,沈媛只管把事情合理化地推到虚无缥缈的神仙身上。左右神仙又不会真的存在,谁也问不到人家本人,摆明了是最佳背锅侠。如此一来,连带着解毒的事,也有了一个说法,不怕再被对方追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琢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他只是又笑了两声,然后轻飘飘地说:“原来如此。罢了,只是些种子而已,如若这些能让阿沅欢喜,朕也就不必再多追问,省得扰了阿沅的兴致。”

满腹算盘的沈媛:“……”

草!算计来算计去,就没算到这狗皇帝竟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追究了?!

亲,这是你的皇宫嗳?

有妃子存在私下买卖的嫌疑,严重点甚至会威胁到皇帝的安危,您居然直接无动于衷了吗?

沈媛一时哑然,不知如何是好,还没想出个法子,就听对方又开口了。

“良辰美景,阿沅与朕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独处,不如早些就寝?”

不等沈媛做出应对,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拉向前方,跌落床榻之中。就这么眨眼间的工夫,她头上用来束发的簪子也被除去大半,一头青丝披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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