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就是「别枝」的活招牌,现在招牌被沾了淤泥。

汤阮的想法很单纯,只要澄清绯闻,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比划着手语:「你跟男明星传绯闻的事,你爸爸可以帮你登报纸澄清的。」

谢音楼视线微顿,侧了脸不看:“平时说了几回,我又看不懂手语……”

一提到不爱听的,就假装看不懂手语了。

汤阮放下手,气呼呼地从花圈里扒下一朵脆弱的白菊,扯着花瓣无情摧残。

谢音楼找个干净的台阶坐,静静思考着洗清谣言的事,卷翘的眼睫柔软地垂下。

突然下定决心,转过头想说:“汤圆,把手机给我……”

话音未落,先看到乖乖站在身边的汤阮将白菊的花瓣塞进嘴里,非常狰狞地嚼着。

“……”

算了,这个品种的白菊一看也知道没有毒性。

谢音楼让他自己玩,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余莺回:“见面详谈。”

余莺选的见面地址是附近一家新开的茶馆,来到时,见她已经等候多时了,茶馆环境幽静,听余莺小声说:“这里平时还有京剧曲儿听的,不过今晚店里说楼上有贵客在谈生意,又喜静,就没让楼下搞太大动静。”

谢音楼跟着走进去,视线转了半圈,茶厅的装潢竭尽仿古特色,最中央搭建的小戏台前还挂着一盏盏花灯映衬着,分外雅致,很少有人走动……是安静极了。

等落座后,余莺将采访稿递过来,趁着空隙说:

“今晚只是提前对一下,私房话环节放在了最后,有提问你和温灼绯闻的题目。”

谢音楼指尖慢慢翻阅采访稿内容,声音很轻:“嗯。”

余莺轻舀了一匙炭烧的茶叶倒入茶壶,等待水至沸腾。

随后,心情很好地又看向谢音楼,许是自幼苦学舞蹈的缘故,她坐姿端正,纤薄的背部自然挺得很直,跟身后的水墨屏风融成了一幅美人画。

等谢音楼把采访稿看完,余莺才顺势聊道:“像温灼这样的,也就在娱乐圈靠脸骗骗小姑娘,之前你那些叔叔给你介绍了多少世家公子,你一个都没看上,何况是他?还敢营销你们有过一段绯闻,真是好笑啊。”

谢音楼眼眸透着疑惑,出声问:“他靠脸?”

他脸长什么样来着?

余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位估计连温灼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于是岔开话题:“男明星的脸你都看不上,到底什么样的才能入你眼?”

谢音楼白皙的指节握着稿纸停了片刻,微翘的眼尾处有一颗胭脂色泪痣,浅笑落下,说不出的明媚感就浮了出来:“我庸俗,只喜欢脸好看的。”

余莺被她的笑晃了下眼,突然想到包里新换的塔罗牌,伸手去翻了出来摆在茶桌上:“行啊,那让我算算,小仙女什么时候能迎来逆天颜值的伴侣。”

“拿我解闷是吧……”谢音楼手指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慢吞吞喝了一小口,看到余莺磨拳擦掌的戏精样子,就随便抽了张。

余莺平时爱占卜这个,拿过来瞧,转瞬震惊竟然是张桃花牌:“大新闻啊,你这绝缘体质竟然能抽到这张牌,不过牌上好像没说这朵桃花是男是女……”

话脱口而出的太快,余莺没及时刹住车。

她跟谢音楼私下是很熟的朋友,对豪门圈传过谢音楼性取向成谜这事是有所耳闻的,平时都默契避谈着这个话题。

真提起了。

却很少能让谢音楼感到情绪上头,因为她都快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传择偶方面的性取向,耳边听习惯了,也片刻怀疑过自己……真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很快,她脑海中忽然想到最近频繁做的梦,握杯的指尖有零点一秒的凝滞。

余莺这边清清嗓子说:“上张我占卜的不准,要不你再抽一张,”

塔罗牌被小心翼翼地递到眼下,谢音楼只好重新抽了张。

这次余莺很谨慎占卜,甚至是献祭出手机百度来解牌。

谢音楼唇边弯起浅笑,慢悠悠欣赏四周精巧的装修,没出声打扰这位占卜大师,余光瞥见楼梯那边人影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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