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同样削瘦不少的傅容与,露出了抹很淡微笑:“傅总,您也是。”

她离开了公司,亲手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陈愿组织了一场送别晚会,邢荔没有现身,在那晚,她收拾好了行李箱,逃离了泗城这座令她肝肠寸断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乘坐国际航班到下一站旅游。

前四年里,邢荔带着干枯的风信子,将全国各地的热门旅游胜地都打卡了一遍,她住最贵的酒店,享用最好的一切,就像傅容徊那句遗言般:

「忘记爱他,纵情享受余生。」

她去一个地方旅游,就会给远在国内的谢音楼寄一张明信片。

而谢音楼收到明信片后,会重复地问她一句话:

年底时,回不回来过除夕。

邢荔知道谢音楼是把她当成了家人,当成了傅容徊生前的妻子看待,而自幼出身传统豪门家族的谢音楼,是把除夕夜要一家子团圆这事看得很重。

所以她都会问,而邢荔没有回去过一次。

到了第五年。

邢荔身边有个新男友,是在威尼斯度假的时候认识的,三天内就确定下恋情,她没有隐瞒谢音楼,也大方将合影发到了朋友圈。

谢音楼得知这个消息时,是真心为邢荔感到高兴,以为她终于不再活在过去。

可是当她刷到朋友圈那张合影,看到站在邢荔身边的新男友,长着和傅容徊三分像似的脸时,眼底浮泪,心知邢荔还没有放下。

这段恋情,邢荔只维持了短暂的三个月就以分手告终。

她继续寻找着什么,千山万水的找着。

在第六年、第七年、第八年直到第九年……每一年她都换着不同的男朋友,而每一任男朋友都有个特性,不是拥有琥珀色的眼睛,就是样貌上和傅容徊有几分像,甚至是,只要一双手像,声音像,哪怕单单个背景像。

邢荔都会跟对方谈个两三个月,最长半年的时间,就会分手。

到了第十年。

谢音楼许久都没有在听说邢荔找了新男朋友,她像往年一样,提早好几个月就发邮件,邀请着邢荔回国内过春节。

只是这一年她再也没有收到明信片,跟陈愿打听。

听说邢荔最近爱上了到荒野的小岛上度假,手机经常没信号,又过了两个月,谢音楼给她重新发了封邮件,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

最北边的岛屿,冬季时分常年飘着大雪,温度在零下几度。

邢荔高价租下当地的别墅,在这住了大半月,过着不分昼夜的日子,喜欢在寒夜里,裹着厚软的毯子,坐在燃烧的篝火前,抬头仰望上方的漫天星空。

岛屿原住民的一个戴羊角帽的男孩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告诉她,明信片已经寄出去了。

邢荔从罐子里拿出巧克力味的糖果,放到他的小手心里:“奖励你的。”

戴羊角帽的男孩冰蓝色眼睛弯起笑,开心地包着糖果回家,篝火不知何时熄灭,邢荔很平静在夜色下坐了许久,四周被黑暗无声笼罩着,连灯也只是在远处零星的一盏而已。

她扶着膝盖起身时,厚软的毯子从肩头滑落,露出了里面一件蓝色的蝴蝶裙子。

邢荔迎着寒风,穿过浓雾,细细肩带悬落的蝴蝶仿佛有了生命力,跟她被吹散了头发缠绕在了一起,从远处看,她的背影纤瘦雪白,又透着无尽的孤独,一步步地迈向了悬崖边。

前方是深海,尽头是夜空里的星光,映衬着她冷艳的面孔。

在这一刻,她露出笑,伸手朝着悬崖下的海,终于能捞到星星了。

……

十二月,谢音楼收到了一张明信片,拆开看,是只被冻死在冬季的蓝色蝴蝶标本。

她站在书桌前,眼睫下的视线久久盯着这张明信片,直到傅容与推门迈步走进来,手臂温柔地搂过她的腰,低声问:“是邢荔有消息了吗?”

谢音楼抬起头看他,泪水慢慢涌上眼底。

半响后,摇了摇头。

她根据这张明信片上的地址,报警找人,也派了陈愿亲自过去一趟,想寻找邢荔的踪迹。

经过岛屿上的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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