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连嫉妒之心都生不起来。

一边,风商羽看着这种程度的攻击,眼睛半眯起来,他问沉泷之:“你说他是妖鬼?”

沉泷之也被震慑住,点头低声道:“是。被薛妤救下的,现在任邺都公子一职。”

“你不是知道么,他们翻案还是我们陪着去的。”

“妖族的血脉往往决定天赋。”风商羽多看了两眼,有些不解地吐字:“就这四剑,你说他是九凤或穷奇家的嫡系都有人信。”

“诶,诶,人邺都的内事,我们别插嘴。”沉泷之飞快地止住话题。

“姐,姐。”朝年难得没有搭腔,他连着叫了两声,摁着自己跳得像是要破体而出的胸膛,又看向薛妤,一脸茫然又惊奇地道:“我、我有感觉了。”

话音才落,他像是陷入某种淡色佛光中,身影被一圈圈蛛丝裹成茧,嗖的一声,凭空消失在寺庙中,这一切发生得快而突然,等众人回神时,只能听到他空旷旷回荡的余音:“殿下,你们别管我,别管我,等我出去我一定能大展身手——”

说来奇怪,就在朝年消失之后,那些被溯侑切瓜般四剑震慑到的东西齐齐发出一阵古怪的嘶吼声,而后不甘心地跳入海水中。

一阵风过,四面狼藉,浪潮呼啸,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久久不散。

在场诸位,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点东西,朝华忍着恶心将地上的汁液用火爎了一遍,沉泷之无奈地将被那绿汁浇了一身,要冲进海里跟他们拼命的风商羽拦下来,好言好语地劝着。

“现在怎么办?”愁离举目四望,问。

“暂时留下观望。”溯侑收剑而立,沉声道:“现在出去,没有寺庙遮挡,容易被包围。”

火堆重新升了起来。

薛妤默不作声地擦自己的手背,没擦几遍,那一片肌肤就泛出红色,她恍若未觉,半晌,突然抿唇问:“刚才那东西,你们有什么眉目。”

风商羽半点没说话的心情,沉泷之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薛妤看向朝华,问:“你父亲没说?”

“没。”朝华身心俱疲地擦着头发上沾上的汁液,一遍又一遍捏洗尘诀都还是觉得自己跟从垃圾堆中走出来的一样,她道:“出去后,父亲查了许多资料,但都没得出结论。”

上一世的飞云端,薛妤有碰见过险境,各种天衣无缝的陷阱一个接一个,让人防不胜防,可那多是葬于此地的人物被惹怒,或是刻意考校而布置出来的难题。

像这种东西,前世有没有薛妤不知道,但她确实没遇见过。

思索间,溯侑拎着把凳椅坐在她面前,他看了看薛妤被溅上汁液的那一片肌肤,温声道:“殿下,我来?”

薛妤顿了顿。

他脊背挺得直,唇边笑意毫无攻击性,跟刚才骤然出手,连出四剑时的风骤雨疾,锋芒毕露又完全不一样。

她不说话,他便含笑凑上去,抽过一条崭新的手帕缓缓覆上去,动作细致认真,同时道:“殿下不必多想,等朝年出来,他会知道答案的。”

薛妤扬了扬下颚,微不可见地颔首。

这一幕无疑十分扎眼,朝华头发也不擦了,她和愁离肩并肩凑道一起,小声问:“这是——什么个意思?”

愁离瞪圆了眼睛,声音逼成一线:“你问我,我哪能知道,不过,殿下没拒绝。”

就是没拒绝,所以才稀奇。

薛妤垂着眼,能看到溯侑流畅的下颚线条和侧脸轮廓,他手里的帕子在手背上扫了两下,扫第三下时,她绷紧的手指间突然冒出几根细细的丝线,天女散花般落到他筋骨分明的指节上。

她骤然抽手,格外冷淡地道:“不必了。”

溯侑微顿,鸦羽似的睫低落地扫下去,须臾,他轻声道:“好。”

见状,薛妤不由得想起方才的情形。

他说是她手中的剑,于是只要他在的情况下,她确实没再大动干戈地出过手。

虽说是哄人的话,但的确,未曾食言。

薛妤那只这几天格外不听话的手半垂着,须臾,忍不住朝里拢了拢,落进宽大的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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