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年单独留在那里,咬了咬牙留下来为他护法,连秘境之渊都没去成。好在朝年属于那片地方,在觉醒灵窍后凭借着依稀的印象,带着朝华东闯西闯,在两人小命不保前成功带着她获得了一份相当不俗的传承。

思及此,薛妤扫了眼四周,正色道:“送朝年到周到寺后,我们再去东边的弥鹿山,之后一路南下——”她的手指在地图上转了一圈,“经过小南山,凝水城,半年之期一到,便刚好能到秘境之渊的城门口。”

重来一次为数不多的好处,便是经历过一次的飞云端,一些名头不小的灵宝,小秘境,具体的位置都还算有印象。

比如弥鹿山出了个清玉镯,天阶灵宝,十分适合愁离,而小南山的地宫中,有一柄古时名声赫赫的剑,正好可以将溯侑身上的这柄换下来。

之后,他们可以往凝水城走一走,那边有个大墓,墓中有个脾气古怪的墓主,被人挖出来时十分不开心,出手伤了许多人,她修的功法跟朝华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去试一试,不行也不亏什么。

正好秘境之渊就在那边。

至于她,如果不出所料,圣地传人的机缘全在秘境之渊。

几人对她的决策都没意见,在日悬中空时凌空起步,飞速前往临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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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赤水的队伍分为了两波,一波由路承沢为首,一波则围在音灵身侧,明明是一个整体,却气氛诡异的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十色山不同的路对应了不同的方向,他们运气好,才进来便传到了一个小世界。

强风不留情面地刮过脸颊,刀剑似的锋利,天色沉沉地压着,看不见半缕天光,天气冷得令人难以忍受。

在秘境中不能贸然出手,这是一条千古流传下来的劝告,特别是飞云端这样特殊的存在,谁知道能被扶桑树挪进来的都是怎样不能招惹的存在。

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人家会看着圣地的面子上让你几分,即使是圣地传人,身上也只是多了几道保命符,真到危急存亡的时刻,有没有用,能不能抗住几分威能都是未知数。

音灵和路承沢才各自试探过一次,结果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天穹黑得像是要洒下墨汁,狂风大作,霜雪逼人。不得已,两人决定缓一缓,在一个巨大的丹炉雕像边升起了火堆。

路承沢和松珩相对而坐,前者折断了根枯枝,发出啪嗒一声脆响,他抬眼看松珩,半晌,忍无可忍似地开口:“松珩,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自从知道溯侑被升为公子之后,他便一直沉着脸皱着眉,没对飞云端的机缘抱有什么兴趣,反而对去找薛妤解释质问念念不忘。

“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路承沢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字字都咬得极重,道:“你跟薛妤早就已经结束了,结束了懂吗?”

松珩蓦的抬眼,一向清隽温柔的脸上几乎闪过一层阴霾的戾气。

他才要站起来,路承沢便伸手重重地摁着他的肩骨,想着这人话不说死不会死心,因而开口时毫不留情,他咬牙道:“你以为你现在去找薛妤,她会听你解释,跟你重归于好?松珩你真别做梦了,她要真想换个男人,别说天帝,你就是将圣地,妖都和朝廷合并了,她也照换不误。”

“还是你想去质问她?”路承沢死死地盯着他,“我退一万步说,你凭什么。她就算再怎么强势,再怎么冷若冰霜,但救你,扶持你,栽培你,陪你建立天庭的都是她,这是人家的好,她愿意这样做,谁也管不了,可不乐意了,你能如何?”

更何况是他背叛在先。

松珩瞳孔微缩着看向他,路承沢又道:“行,你偏要一意孤行,将命送到她面前,我也没话说。那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说你不想活了,谁也不要救你。我大费周章救你,保下你,被长老们骂得狗血淋头,我为了什么?为了好玩?”

说到后来,本意只是为了骂醒他的路承沢心里也不由真有些失望。

他和松珩相识,说起来还是因为薛妤,因为薛妤带他做任务,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发现这个人有一颗赤忱之心。他忧民所忧,喜民所喜,既勤奋,也本分,没有什么花肠子,能帮助人的事,他不厌其烦做一百遍也不觉得烦腻。

他们这种出自赤水的,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后来,松珩救过他一次,两人便算从相识走到相知,成为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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