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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告诉你也没事,女郎也说了随你问。”

朝年眨了,说:“你是不是很好奇,女郎作为邺都唯一的传人,不说像别的圣地传人那般张扬铺张,可怎么也不至于出门就带着我们几个——”他将“歪瓜裂枣”咽去,含糊着换了个稍微好听点的说词:“我们几个脑子没怎么成,修为也暂时没怎么追上来的人。”

“不是女郎身边没人,是厉害的都留殿前司了。他们管着洛煌百众山的大小事宜,常常忙脱不开身,因此女郎只好带着我们将就着凑合。”

“殿前司是女郎直系一派,只听女郎吩咐,为女郎做事。”朝年叹了声:“别的差事都好说,唯有殿前司最难进,能进去里面的,需智慧,实力,耐心,手段齐具,女郎亲自点过头应允才行。”

“比如我姐姐,现任殿前司指挥使一职。”别人提起姐姐大多是骄傲,朝年不知是揍多了还是怎样,提起来就苦脸,看溯侑的神也变幻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同:“如果不出料,回邺都之后,女郎会将你交给我姐『操』练一段时日。”

“那可真是。”朝年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你无法想象的人间疾苦。反正我宁愿去山后劈柴。”

若说前两日溯侑还能从朝年嘴里知不少消息,例如邺都派系,家,今邺主的脾气,或尘灯的后续,妖僧和洛彩的前缘,可话总有说完的时候。

于是第三日,便有了两人面面觑,顾无言的场面。

溯侑倒没什么,他天赋高,勤奋刻苦,对自己严苛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时常一闭,朝年不存似的入了定,修为以某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增,几乎一天一个样。

期间,朝年静不心修炼,里动动,那里转转,总之停不来,可房间一共就那么大。

他于是一边佩服溯侑一边唾弃自己,不两天,嘴角就起了个水泡。

终于第天,宿州城南的天阴来,风刮呼呼响,午后又了点雨,梁燕温温柔柔来叩门,道:“恭喜两位,女郎有令,你们可以出门了。”

“溯侑。”梁燕侧首叫住一夕之间拔高了不少个子的少年,『露』出个笑来:“女郎找你。”

不多时,溯侑站书房门前,手指屈起叩了两声门。里头悠悠落了半晌,像是刻冷落似的隔了一段时间,才传出薛妤的声音:“进来。”

溯侑提步进门,绕过屏风,拨开珠帘,见立于案桌前的薛妤。

很难的,她今日褪了素净的留仙裙,转而像宿州诸多女子一样,上身穿了件鹅黄地织金纱通肩短衫,配条百褶式裙,裙襕金装彩织,整个人仿佛都拢灯的丛丛暖光中。

溯侑顿了顿,轻声开口:“女郎。”

薛妤笔动作不停,直最后一笔落,她方抬眸,看向背窗逆光站笔直的少年。

他原本就不矮,期一过去,见着又高了一大截,若说以前眉间还能依稀看出些属于年少的稚气,经过一回,是彻底看不见了。

从前他容貌极盛,一垂便和花魁似的勾人心动,现那张脸彻底开,姿『色』不变,只是轮廓更深邃,线条也更流畅明晰。可以想见,若是正儿八经拧起眉唬人,也能展『露』出一两分寒芒出鞘的锋利之感。

好像经此一劫,他才彻底大成人似的。

薛妤撂笔,纤细的指尖点了点一边堆放着纸张的案桌,惜字如金:“去看。”

说完,她又俯身忙自己的事。

溯侑走另一张案桌前,翻开最上面那张,一扫来,是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不是薛妤的字迹,是善殊身边的女侍所写。上面工整誊抄着因为汇觉的原因而无故丧命的人的姓名,包括陈淮南内,一共十六位。

除此之外,是那棵槐树上聚集的阴魂,那是十二个年岁不一的女娃娃。

最方签着善殊的署名,一字一画,认真而严谨。

是那位普度众的佛女为他们逐一渡过魂,做法超过的思。

也代表着尘灯一案此终了。

可溯侑仅仅看了两行,便看不去了。

他天对绪敏感,几乎是进来的一刹那,就识了不对。

薛妤话太少了。

即使她从来没什么大的绪起伏,可教他时尽职尽责,不懂之处也常段段解释,而今天,从进来现,一共只有个字。

——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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