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清醒时『迷』糊的洛彩放上床。薛妤在尘世灯上下个封印,动作利落地挂在床幔上。

紧接着,以她为中心,连着外面早就布置好的隔绝大阵,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提起来,爆发铺盖地的灵光。

但凡有修为的,隔着十八都能察觉到这边不比寻常的动静。

“这样大的阵仗,那妖僧也该来。”善殊弯腰细细看洛彩的『色』,视线又落回她大得不像样,像是绷到极致,下一刻就要炸开的肚子上,看眼薛妤,道:“听留在执法堂的人说,你身边那小少年好似不听话。你前脚来,他后脚就去云迹酒楼盯梢。”

“哪都好,就是不听话。”

薛妤显然也得知消息,她美目微扫,屈指在尘世灯上敲敲,带着威胁似的意思,那灯于是不情不愿地彻底熄灭。

做完这,她才难得的『露』被牵动的不愉悦的情绪,道:“不知道跟谁学的,不将自己的命当命。”

“刚来时也不这样。”

“倒是挺聪明。”善殊将手中的止痛散给洛彩服下,谁知她一碰那东西,整个人就剧烈地抖,一美人唇颤颤地哆嗦,像是碰什么剧毒的烈『药』一样,“这鬼婴,想生生耗死她。”

薛妤见状,直接上前捏过洛彩的下颚,强迫她张着唇,善殊终于顺利将止痛散给她灌下,『色』眼见轻松,才又道:“大阵外外需要那么多人守着,就连九凤都作为阵心脱不开身,等会真打起来,我们这边完没人再去探查城南那十座府邸的动静。”

“溯侑聪明,知道你的心思,更知道这个缺口得有人去堵。”

“也确实解我们当下之急、后顾之忧。”

善殊冲薛妤下,道:“人家小少年忍着疼做,等会这边结束,你也跟人生气。”

薛妤动动唇,才要说话,就见房间内骤然刮起阵阵阴风。须知,屋内四扇窗都牢牢锁着,大门紧闭,这无故而起的风从哪来的,一想就知。

窗哐当哐当动『荡』起来,那样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外使劲撞击,于是很快,四面窗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一扇接一扇掉落下来。

“咯咯。”

“咯咯咯。”

小孩子刻意使坏捏着嗓子叫喊的声音和身上叮叮当当的铃铛碰撞声响到一起,为一种阴柔的催人命的旋律,在这空『荡』『荡』的宅子接连三响起,又飞一样往四处扩散,像是在搜寻什么令人期待的猎物。

薛妤和善殊对视一眼,后者轻声道:“我们进来之前,那仆人已经被你我身边的人带去。”

薛妤方头,背抵着墙站着,动作间,利落的便衣翻开条口,『露』凝脂般的一截肌肤,与上面那条显眼的草草涂止血散的伤口。

雪白与鲜红糅杂在一起,那道伤口血肉翻卷,光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十几个女婴满府的找人补充能量,找不到人才会回来化整为一,从洛彩肚子世。在这之前,她们不能去,得在屋守着。

善殊盯着薛妤手上那伤,想起方才布阵完后,这位邺都主十分娴熟地拿着刀眼也不眨往自己手腕上一划,鲜血喷溅来,又淅淅沥沥落到阵法上。

那血像是有什么加持效果一样,几乎是落在阵法上的瞬间,整座大阵光芒比起之前,亮数倍有余。

“都说灵阵师体弱,身体上的伤格外难痊愈,阿妤姑娘这伤,可要服用恢复的丹『药』?”善殊有担忧地道:“不知那妖僧实如何,往最坏处想,到时这鬼婴,可能得交给阿妤姑娘处理。”

薛妤不想多说自己不用外『药』的,借着她后面的问话,将前头的囫囵模糊过去:“不碍。鬼婴这边由我来。”

此时,那十几位惨死的女婴满府翻遍也找不着一个活人,蓦的发怨恨的尖啸,翻腾的死气如『潮』水般一层层堆叠,翻腾到半空,又黑森森的云,最后一股脑对着床上躺着的洛彩涌去。

洛彩原本有涣散的瞳仁突然定住,像是正常『妇』人生产那样,疼得热汗淋漓,唇都咬破,现殷殷血迹——这还是在吃止痛散之后。

若不然,孩子还没生,她就先疼晕,而等鬼婴世后,她作为生母,将头一个作为绝佳的养分被生吞掉。

“这样不行。”薛妤几次弯腰查看洛彩的情况,看着她身上那层漫光彩与鬼气抗衡的鲛纱衣,皱眉道:“没有量来源,鬼婴不来。聚灵鼎,佛女可有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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