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那这里就将成为他一个人的地盘。

虽然他有可能会现在就接纳白简,但白简不想惹他生气,一开始,斯悦肯定会因此生气。

斯悦霜白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白简。

白简被他看得呼吸微滞。

斯悦慢慢松开了揽着白简脖子的手,他歪着身体,主动伸手,触碰水面,然后受惊了一样,把手飞快收回来,缩在怀里,紧张地看着白简。

“没关系,再试试?”白简低声哄着他。

斯悦现在意识不清,他需要水,却抗拒其他人鱼进入他的领地,愤怒会让他失去理智,会让他本就还未稳定的激素水平被打乱。

斯悦像是被鼓励到了,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探入水中,他蹼爪雪白,上面同样雪白的鱼鳞在水底下被灯光一照耀,泛出盈盈珠光。

久违的舒适感顺着指尖传达至心脏。

斯悦放开白简,直接钻入水下。

溅起来的水花弄湿白简的裤脚,荡起的涟漪在短暂的十几秒钟过后逐渐归于平静,水面只剩下一盏灯的倒映,似灼日般刺眼,又似明月般温柔。

白简感觉自己的心跳应该是停止了的,包括呼吸,时间,外头的风雨海浪,都在这并不漫长的等待中悄然停止,等待重启。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水底窜上来,雪白的鱼尾像月光洒下来的一束光,像来自深海无与伦比的美丽而又神秘的生物,白色的尾鳍像价值万金的柔软绸纱卷着水一起带出水面,又很快跌入水下。

沿着水池最边缘,斯悦像小火箭一样游了两圈。

白简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斯悦的。

他松了口气。

“白简!”

斯悦的嗓音出现在耳边,他从白简脚边的水面跑出来了,鱼尾能很好的维持住他在水中的稳定。

白简维持着直接单膝跪在地面的姿势,看着斯悦不言语。

斯悦一直都是短发,白色,或者前不久曾经出现过两次的白色。

但现在不是。

他长发顺着脊背往下,在水面散开,多余沉入水中,像白色海藻或者珊瑚,白色衬得他的面容格外俊朗清隽,丝毫不弱气,耳后的两面白色耳鳍时不时抖落下一滴水珠。

斯悦试图钻入水里把自己的尾巴抱起来,但失败了,因为尾巴会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转,他只能动作不太熟练地将尾鳍从身后伸出水面,学白鹭的样子那样轻轻拍打水面。

“好看吧?太牛逼了。”斯悦说道。

他企图得到白简的赞美,虽然不管白简如何说,按照斯悦的眼光来看,那都是好看得不得了的。

但白简却忽然哭了。

斯悦耳鳍立马紧张地竖了起来,他看着白简,“你怎么了?”

白简的哭与斯悦见过的哭都不一样。

眼泪在眼眶中汇聚,就那么一滴,直接从眼眶中落下来,砸在斯悦身前的水面上。

斯悦低头,看着身前那被白简的眼泪溅开的一圈小小涟漪,顿了顿,伸出爪子去刨了刨,“没有珍珠。”

“”

白简笑了声,他极少这样笑,笑得让斯悦觉得他年轻了百来岁,甚至觉得他明眸皓齿。

白简跪在地上,弯下腰,亲吻了斯悦的额头。

“阿悦,我们是不是还没举行婚礼?”

对于人鱼来说,准确点,是对白简这样守旧老成的老人鱼来说,不管是婚礼,还是葬礼,或者别的其他的,都是一场极具意义的,重要的仪式。

在斯悦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举行婚礼,对斯悦本身也是一种不尊重,对这场仪式来说,同样也是。

斯悦爱上了用尾巴拍打水面,终于体验到了白鹭的快乐,他心不在焉,尾巴打击得一下比一下重,最后直接让溅起来的水花拍打在了吊灯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是没有,你之前说不用。”斯悦答道。

白简捏了捏斯悦的耳鳍,还没收回手,就被斯悦咬了一口,不疼,斯悦怔住,“下意识的动作,谁让你忽然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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