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厉蕴丹并没走远,只是换了个车厢呆着。

这里尸体满地,腥味很重,却完美掩盖了她的气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跳出杀局,以旁观者的姿态对各种情况做个大致了解。

她选择与人群分离。

他们逃离铁皮长笼,而她留守车厢之中。分道扬镳,他们是饵,她也是饵,正好用来钓钓异种,看它们会作何选择?

接着,厉蕴丹耐心地等待下一只异种从地底爬出。

待它囫囵个儿进入车厢,她故意走向中间过道,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眼”中。

它应该发现她了,做出了进攻的架势。可惜它最终放弃了她,径自扑向窗边,眼见就要跑向更大的猎场——

寒芒骤闪,横刀笔直地刺入异种的头部,倏然贯穿,“铿”一声钉在壁面上!

异种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无视神来之音的奖励提醒,厉蕴丹走去抽出横刀。

她平静地由正手握改成反手握,下一瞬,她猛地往身后刺去,一击入肉便旋转刀柄,横过刀刃一别,削掉异种半边身体。

它轰然倒在她身后,死透。

厉蕴丹改为正手握刀,借着外头的光望去。

就见一只只异种从铁皮长笼的各处爬出,向外蛇行,去狩猎番邦的百姓。

站点的大厅洒满了鲜血,零散着脚印,尖叫声由近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里里外外,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与尸体为伴,同死亡共舞,这感觉谈不上害怕。

不过是对付异种罢了……食人的畜生而已,能有人心恐怖么?

从吃人的皇宫活下来,从残酷的沙场杀出去,经历愈多,体会愈深,再凶戾的画面也无法动荡她的心湖。

她甚至还能平静地梳理情报,把有限的线索全利用起来。

在厉蕴丹眼里,所谓的史前异种,除却两只前螯有杀伤力、力气很大之外,几乎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它无脑,喜食人,热衷往活物多的地方跑,也会朝声音大的方向追。之所以挑铁皮长笼下手,多是因为人多地小易破防,还很隐蔽……

隐蔽?

面对一车厢的尸体,厉蕴丹眯起眼。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朝天殿外的一棵银杏树。这联想很不合时宜,可她就是想到了。

犹记得银杏寿约六百,高大茂盛,但中间却是空的。常有鸟雀衔来橡子板栗贮藏,好在过冬时食用。

那地方相当隐蔽,堂而皇之安在朝天殿,却鲜少引人注意。鸟雀就此代代存活,寻橡子、找板栗、防蛇虫,共享银杏,分工明确,像个小王朝。

分工……

厉蕴丹垂眸。

片刻后,她开始仔细观察尸身。

一具具看去,一节节对比,饶是光线很暗,她也看清了死者身上没有被啃咬的痕迹,有且仅有的是一击毙命的创口。

换言之,这些异种只杀人,没有吃人?

不像。

还是说它们喜食腐肉,打算搁置一段时间再用?

抱着些许疑惑,厉蕴丹向更深处走去。

诚然,很多异种已经离开铁皮长笼,她只要去外面截杀它们就能获得更多的“庚”。

然而帝君的目光总是长远,她不在乎那些唾手可得的“庚”,只是谨记“铁皮长笼是危机的起源”这点。

擒贼先擒王,唯有从源头斩草除根,方可结束一切不必要的死亡。

即使番邦的子民不是她的子民,她大可以不顾他们的死活,但她曾承诺过一位宗师:若孤幸得陨铁,愿为苍生横刀。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且宝刀长期不用、束之高阁,迟早是会生锈的。

忽然,厉蕴丹听到了一阵咀嚼声。

隔着一节长笼传来,在幽闭的环境里不断放大。她敛息前行,不料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了一具颇为怪异的尸体。

是个被斜劈成两半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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