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之人编排什么史家姑娘早已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了,指定跟宝二爷有了一腿。

这样的后果老太太果真预料不到吗?恐怕并非如此。

再有林黛玉这个亲外孙女,平日里说的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可该算计的时候又手软心软了吗?人家堂堂一品大员的嫡女,亲姑姑还是未来的皇子妃,嫁去哪家高门权贵不能过快活日子,非得嫁宝玉?

这一桩桩一件件,老太太哪里就无辜了?

外头的人说的其实一点儿也没错,他们家这位老太太也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儿啊,跟她家那位好姑妈其实极其相似。

越想,王熙凤就越觉得老太太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只不过还有点迟疑的是,她所认为的那些理由真要拿出来说仿佛又有些过于牵强了。

夫妻二人里里外外扒拉了好几遍,最终也还是没能有个确切的说法,只愈发提心吊胆地护着这个孩子,恨不得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王熙凤自个儿也知晓这样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利于养胎,可她却也实在没法子,躲在阴暗处的那条毒蛇一天不曾揪出来,她又怎能高枕无忧呢?

谁想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事情却突然发生了一个神转折。

许是年纪太大了近来又诸事繁杂导致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也不知究竟是从何时起,老太太竟有了个说梦话的毛病。

当然了,老太太接连被刺激得是嘴巴愈发歪得厉害,口齿含糊得很,磕磕巴巴一句话往往需要人仔细听着分辨才能弄明白,故而这梦话其实也没什么人放在心上,平日里守夜的丫头大多直接就忽略掉了。

结果那天晚上鸳鸯……并非先前那个鸳鸯,而是后来从底下选上来的一个丫头顶替的这个名字,老太太跟前的丫头素来只换人不换名。

那新来的鸳鸯年纪小好奇心重,夜里守着床边闲着慌,刚好又碰见老太太梦里说胡话,便侧耳细听了一番,谁想这不听还不打紧,一听之下当时小脸儿就吓白了。

就听老太太一直反反复复念叨着什么宝玉什么袭爵,又说什么大房无男丁……话是说得颠三倒四的,也含糊得很,可机敏的小丫头却还是仔细分辨出来了,又联想到近日来恨不得闹得府里天翻地覆的“琏二奶奶落水”事件,当时人就懵住了。

“幸亏我家奶奶心眼儿多,早早地将那丫头给收买了,原是为的在老太太跟前能探听些消息,真要再遇上什么类似上回算计姑父那样的事儿也好早有准备,谁曾想却竟是意外收获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呢?”

思及此,贾琏仍不禁悲从中来,哭道:“我是千算万算怎么也不曾算到,原来不是什么二太太更不是旁的什么人,而是我的亲祖母啊!我的亲祖母想叫我断子绝孙啊!”

林如海也被这消息给狠狠震惊住了,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反应。

就听贾琏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天抢地,“早就知晓她偏疼宝玉,侄儿我虽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可到底也年长宝玉那么多岁数,也就不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却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偏心偏到了这个份儿上。”

“荣国府原就是属于咱们大房的,这些年来因着她的缘故一直叫二房住着荣禧堂,咱们大房反倒是憋屈地缩在一角……这倒也罢了,全当是哄老太太高兴也不值当什么,可如今她竟是得寸进尺,连这爵位都想拿给二房,甚至为此不惜叫我断子绝孙……这得是多狠的心肠啊?谁家能有这样的祖母?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顿了顿,就着衣裳擤了把鼻涕又接着抽噎道:“今儿是为了好叫宝玉顺理成章接手荣国府而算计我的儿子,他日会不会又想着我杵在中间太碍事了,索性早早地将我也送去归西好叫她的宝贝凤凰蛋早日继承荣国府呢?我是不愿将我那亲祖母想得这样阴狠,可事实摆在眼前,叫我如何还能自欺欺人啊?”

林如海瞧着那皱巴巴的衣服上的黏液,不禁有些嫌弃地缩了缩腿脚。

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的贾琏压根儿就不曾发觉,接着哽咽道:“姑父您是不知晓,自打知晓这事儿后侄儿是整天整夜寝食难安啊,就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刀子呢,随时能落下来要了咱们父子的小命儿……我媳妇挺着大肚子呢也是跟着一天天的如坐针毡,整个人都焦虑暴躁得不像样,再这样下去可就别等人家来害咱们了,咱们早晚都能将自己折磨死。”

“我这思来想去觉得这么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好歹日子还得过下去啊……老太太到底是我的亲祖母,是荣国府的老祖宗,咱们做小辈的招惹不起,更别想着报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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