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厮混,这里头必然有猫腻啊。

再联想到贾赦时不时来要钱,偏贾琏还总跟着劝她全当花钱消灾了,只道大老爷是个混不吝的,别真叫他闹开了云云。王熙凤本就是个精明人,到这时候若还不知道内情那她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自个儿拉倒,什么说漏了嘴,摆明就是那狗东西故意的!

自个儿从她手里捞不着钱出去快活,干看着那样一大笔银钱可不闹心吗?于是他就索性跟他老子联合起来了,让他老子摆起架子从她手里拿钱,然后他们父子两个一道儿潇洒快活去。

可真真是个丧天良的狗男人!

王熙凤越想越是恨极,只觉自己的心肝儿肺都要气炸了一般,可气恨之余却也不免更添伤心苦闷。

她费尽心机将那烫手的银子捞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小家,为了孩子?

硬是拦着不肯叫贾琏碰那银子,一来不过是觉得眼下风头未过不宜轻狂,旁边还有个姑妈时时盯着呢,二来却是深知贾琏的性情,一旦叫他沾手,那银子指定没几年就全都进了腌臜之地,快活完了还能留下点什么?

府里如今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身为管家奶奶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这笔银子就是他们小家的保障,若是没了可叫巧姐儿日后怎么办?纵是将来有那福气生出儿子来,难不成还叫儿子跟着喝西北风吗?

偏他却是半点儿不理解她的一片苦心算计,只想着眼前自个儿要快活,哄骗不成去伙同亲老子来一起坑她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真真是一片苦心喂了狗。

王熙凤疲惫地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却是一扫疲惫伤心,又变成了那个粉面含煞的凤辣子,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斗不倒的劲儿。

“叫人去盯着些贾琏和大老爷,瞧瞧他们近日来都在干些什么……他们两个混不吝的在外头厮混指定不会太消停,兜儿银钱充裕了这人就该膨胀起来了……”

这是打着要拿捏把柄收拾人的主意呢?

也是,她家奶奶可从来就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不过是因着那笔钱来路不正不敢轻易闹腾罢了,但那父子俩若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死了可真就大错特错了。

真到了这一步,她家奶奶也只会触底反弹好好跟那父子俩斗一斗,大不了也不过就是个鱼死网破,也总好过什么都落不着还叫人骑在头上拉尿屙屎憋屈死不可。

平儿会意点点头,当即掀了帘子出去安排了。

彼时,贾母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撵了出去,等着王夫人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叫你忘记那件事不准再提,你竟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成?逮着机会就非要含沙射影一番,是打量着旁人看不出什么来还是偏就想闹大了将东西再要过来呢?”

怎么不想要?她做梦都想要回来!

若说原先还只是怀疑,可近来贾赦贾琏父子两个见天儿在外头撒银子快活基本上就已经能叫她确定了,这大房分明就是偷了她金银的贼。

自己一面要时不时给宫里的娘娘送银子,一面还要修建省亲别院,恨不能将老底儿都掏空了,再反观大房那股潇洒劲儿,又叫她怎能不恼不恨?她简直都快呕血了!

若非这老不死的强压着,她早就想法子叫大房将东西吐出来了,可恨……

余光瞥见老太太那阴沉沉的脸色,她这心里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忙垂下头不敢再表露出情绪。

原还以为又会迎来一通老生常谈的训话说教,却谁想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老太太吭声,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怪异。

她却哪里知道,贾母根本是已经放弃跟她这个一心钻在钱眼儿里出不来的蠢货说什么了。

好话歹话说了无数遍,可曾听进去半分?满脑子满眼睛都只有银子银子银子,跟她说话,根本就是浪费口舌白费劲。

说是不指望能说通她了,日后就多盯着些罢。

贾母暗暗叹了口气,端起来茶碗想着压压火,可巧外头一个小丫头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老太太,李嬷嬷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回禀呢。”

宝玉的奶娘?

贾母顿时心中一凛,忙叫人进来,“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难道是宝玉那边有什么不妥?”

那李嬷嬷倒也不含糊,瞟了眼屋里也没其他外人,嘴皮子一哆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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