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男在一旁听着,道:“阿絮还年轻,不急。”

周胜男一开口,就是一股大佬的气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耽于眼前这点情爱。”

然而周胜男的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她。

她像是钻进牛角尖里了,一直想不清楚这两个问题。

南絮心烦意乱地摘花,余光忽然瞥见大外甥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貌似是被周胜男这番话给打击到了。

好。

南絮立刻支棱了起来。

看到有人比她更惨,她就放心了。

好姐妹说得对,不必耽于情爱!

南絮埋头摘花,月季摘得太多,她还朝周围张望了一下,准备搭配一些别的小花做点缀。

她望见一从紫色的小花,朝那边挪过去。

俞悦也不满足于月季,跑得远了些,剩下周胜男和荆戎还留在原地。

周胜男认认真真地在为竹师兄摘花。

虽然她和竹师兄的关系并不像南絮和竹师兄那样好,但在她进了太玄宗之后,也受了竹师兄不少照顾。刚住进来时,她每日清晨练剑,有时候起得早了,天还黑着,便摸黑站在飞花斋外的演武场。

后来被竹师兄知道了这事,她清晨再起来,便见到演武场上悬着一盏小小的灯。

只是一件小事,竹师兄便如此惦念着她。

这样的小事,还有许多件。

竹师兄没有天资,不能修炼,他便认认真真做所有人的师兄,将大家都照顾得妥妥帖帖。

周胜男望着竹师兄那越发苍老的容颜,不免想起了她的师父。

她师父有些不着调,爱喝酒,是武林中人人仰慕江湖高手——

可她的师父,也不能修炼。

凡人与修士之间隔着天堑,任凭有再多不甘也无法更改。

师父死在了一个无风的夜里。

她还记得那一日,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她亲手埋了师父,背上行囊。

她走了很远的路,吃了很多的苦,才辗转来到了太玄宗。原以为要从外门弟子开始做起,没想到侥幸进入了内门,还拜了剑仙黎昀为师。对于这样的境遇,她已经十分满足。

她要做的,便是努力练剑,用她的勤奋和汗水,去争这天道给她开的一线生机——

“姐姐。”

她想得入神,身侧忽而有人喊她。

少年捧着一束晶莹的冰蓝花,耳尖颤了颤,棕黑的眸子透亮,像是一只围着主人转的小狗。

他道:“姐姐,这捧花,送给你。”

周胜男的目光落在那冰盈透明的冰蓝花上。

她没有被男子送过花。

她面容硬朗,又跟师父学了一身的功夫,从来都不是男子倾慕的对象。

她不是戏台上娇俏的女侠,也不是话本子中妖艳的魔女。

在人间时,他们敬她,怕她,畏她。

到了这太玄宗,她这三灵根的天资,更是落在人群中平平无奇,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她方才已经从竹师兄口中听见了。

竹师兄说,这冰蓝花,代表着晶莹剔透的爱。

周胜男抿起薄唇:“抱歉。”

她道:“我与这花并不相配。”

“怎么会呢!”少年急了,耳尖似乎都随之绷紧,“姐姐配得上天下所有的花!”

“我……”周胜男道,“我不习惯收到花。”

少年朝她凑近几分,仰头望着她,眼中仿佛燃着一团烈火:“那我便每天都送花给姐姐,让你习惯。”

周胜男面色镇定,心头却是一颤,好似被那烈火灼伤。

……

在祸祸了大半个山头之后,采花大队收工了。

她们将摘下的花一齐围在竹师兄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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