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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衡手中酒盏咔嚓碎裂,眼神阴沉得似要滴水。

那些酒盏碎片将他手指割破,他浑然未觉。

隋衡没理会一脸迷茫的田野,起身走出了大帐。

风雪扑面,一时间,深埋在心底多时,几乎已经蒙上厚尘的往事悉数翻滚出来。

他想起来他说得那句“从小到大,殿下是对我最好的人。”

也想起了他说得“殿下觉得我不干净,很正常,天底下,应当也无人会相信我能干干净净从里面走出来。”

他想起了他让他淋着雨,在泥泞的山道里独自行走,他想起,他将他赶到西院那间冷屋子里住。甚至又想起了那个清晨,带着晨露,静静躺在枕边的那枝梅花。

他刻意让自己忘记了很多事,这一刻才突然发现,他一件都没有忘记,反而清楚地记得关于他的每一个细节。

他后悔,在隋都时,没能更好地照顾他。

明知他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还那般对待他。

如今,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也永无机会弥补了。

隋衡从怀中取出那根干枯的花枝,一颗心仿佛被挖出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般,蹲在雪地中,双肩狠狠颤抖起来。

十方默默站在后面,不敢上前打扰。

第二日一早,徐桥先发现了已经蹲在雪地里,快变成雪人的隋衡。

徐桥看十方一眼,十方摇了摇头。

徐桥担心隋衡出事,上前,轻轻拍了下隋衡肩膀。

“殿下”

徐桥试探着唤了声。

隋衡转头,看他一眼,而后道“扶孤起来。”

“殿下这是”

“腿麻了。”

隋衡面无表情道。

徐桥∶“……”

徐桥忙和十方一道扶着他起来,关心问∶“殿下怎么待在这里”

隋衡没答,拍干净身上的雪,眉间已重新恢复冷静锐利色。

边往帐中走,边问十方∶“姓田的呢”

“昨夜他喝得醉醺醺的,属下直接让人将他送回去了。”

徐桥听说了隋衡在帐中宴请田野的事,问“殿下可是发现什么了”

隋衡没答,只冷冷一勾唇角。

“孤在想,齐王此番既有此好意,孤不应推辞,而应当领受才是。”

徐桥一愣。

因隋衡眼底,弥漫起的分明是寒沉沉的杀意。上回他在隋衡眼中看到这种眼神,还是那日齐使来都宴会上,隋衡当众射杀田猛时。

隋衡傍晚再次升帐议事,破天荒的叫了田野田婴二人,隋衡故作惆怅的叹口气∶"眼下暮云关久攻不下,皆因孤布置不当,思来想去,只有二位将军能解孤燃眉之急了。”

田野田婴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隋衡道∶“今夜乃暮云关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雪,孤想请二位将军率领麾下精锐,趁夜偷袭,与孤里应外合,攻破烽火台。"

“若此战能成,孤定去信齐王,给二位将军隆重封赏。孤军中职位,也任由二位将军挑选。”隋衡竟然直接要策反。

田婴踟蹰。

记说实话,作为外援部队,他们没有理由冲在最前面,替隋军受死,烽火台隋军攻了大半月都没攻下,现在让他们去当冤大头,隋衡这行为,简直有些无耻。何况他乃齐国贵族出身,也暂时没有入隋国效力的想法。可齐王派了他们过来支援隋军作战,他们又没有理由拒绝。

还有最重要的,齐王派他们过来,是坐收渔利的,并非让他们冲锋陷阵的,若折损了太多兵力,回国后对王上也没法交代。

田婴想拒绝,可余光扫见左右两列威猛精壮,个个腰间带刀、杀气腾腾的青狼营将领,又不大敢说出口。

这个隋国太子,实在太凶蛮太无耻!

田婴不由怨怪地看了眼田野,他不傻,立刻就猜出,是田野近日种不老实行为得罪了隋衡,对方才想出这么个阴招来整治他们。

田婴问“不知殿下说的里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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