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真的不必。”

隋衡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孤说了算。”

江蕴不知他执拗个什么劲儿。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说好听点是没有感情基础,说难听点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自幼冷静克己,并不相信隋衡一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隋国太子仅因为一点美色或肉/体上的愉悦感就对他情根深种。

多半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像他这样锦绣窝里长大的膏粱子弟,怎么可能有“专一”“深情”这种东西。

江蕴并非以恶意揣度隋衡,而是因为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想,他深觉,作为一个太子,肩上背负着江山、黎民、社稷、百姓……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心力。他是没多少精力再去爱另一个人的。

何况,他是江国太子,此人一直视为宿仇的人,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无数仇恨白骨堆起的天堑。

无论隋衡怎么想,江蕴知道,今夜,他必须阻止此事。

同时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一个冲动的决定,免得日后成为诸国笑柄。

“那容我考虑几日,可成?”

江蕴最终采用了一种折中的问法。

隋衡何等机敏,活像一头长满触角,步步紧逼的猛兽,他眼睛一眯,不悦:“你似乎很不愿意嫁给孤。”

“嫁给孤,就如此令你为难么?你知不知道——”

隋衡本想说,你知不知道,整个隋都,巴巴等着爬上孤的床榻,宁愿没名没分也要入孤府邸的,能从城内排到城外十八里,连数都数不清,更别提那些主动献儿献女与孤做妾的隋都显贵了。孤都如此屈尊降贵,主动纳你了,你竟还要考虑!

可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显得他这个太子多卑微似的,便吞了回去。

但这并不能平复太子殿下不悦的心情。因在隋衡看来,他身份尊贵又身强体壮,江南江北诸国,除了那个虚伪貌丑的江容与,再也没有比他更尊贵的太子了。

但江容与无论容貌和身体都没法和他比。

等今冬黄河结冰,他一举拿下江都,他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太子。

面对他如此优越的条件,如此优秀的情郎,小情人依旧推三阻四,不肯答应给他做妾,恐怕只有一个愿意能解释:

他在外头确有其他的情郎!

隋衡本就因这事醋了一路,这下,立刻眉宇阴沉,杀气四射。

“那个人,到底是谁,告诉孤,孤保证不杀他。”

隋衡故作大度地问。

江蕴皱眉,不知他又胡思乱想到了何处,直接道:“这种无聊问题,我不想回答。”

这般重要的事,在他眼里竟是无聊!

隋衡心脏痉挛了下,深吸口气,强忍:“你不必自作聪明瞒着孤了,孤已什么都知道,并且……找到了证据。”

江蕴:“……什么证据?”

都这种时候,竟然还装傻。

隋衡无端有些烦闷,冷着脸:“你别逼孤扯下那最后一层遮羞布,孤不想把事情闹成那样子。……若孤真做了,你脸上也不好看。”

江蕴垂下眸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倒真没有反驳他。

好一会儿,低声道:“我其实,还有一个苦衷。”

隋衡立刻:“什么苦衷?”

江蕴很认真看着他:“我们卫国风俗,成亲是要提前半年交换庚帖,看双方八字是否相合,免得出现一方克另一方的情况。合完八字,还要两人试着相处两月,确定近身接触也不会相克之后,再由迎娶的一方正式上门纳聘,提亲。”

隋衡心情莫名愉悦了些:“所以,你是担心自己克着孤,才不敢嫁给孤?”

江蕴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及时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也担心,殿下命格太贵重,我承受不住。”

隋衡:“……”

隋衡并不完全相信江蕴的话,但小情人愿意开口说出一个尚算合情合理的理由,还是令他满意的。

纳妾礼虽然重要,也没急到立刻办的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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