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眉头一挑,故意等魏忠贤摔倒,这才上前,扶着魏忠贤的一只胳膊,关心的道:“魏卿,你满头大汗,可是生病了?曹化淳,传太医,来人,扶魏卿起来。”

 曹化淳应声,顿时有一群内监,扶着魏忠贤就往外走。

 魏忠贤心头慌乱不已,完全不知道崇祯要做什么,急声道:“皇爷,奴婢还要为先帝守灵……”

 “魏卿之心,皇兄知道,朕也知道,身体要紧,快让太医诊治。”崇祯说道。

 魏忠贤闻言,越发不安,却又不能再说什么,做什么,被一群内监,硬生生的给夹走了。

 乾清宫一处偏房内,崇祯看着太医给魏忠贤诊治。

 魏忠贤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敢与崇祯对视。

 他现在内心恐惧非常,又万种疑惑。

 他着实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位新皇帝,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崇祯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茶,心里同样在思索着——魏忠贤放出来,对他,对朝局,对朝政,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影响?

 ‘阉党多无能之辈,不能指望他们贯彻大政,还得防备着他们。这魏忠贤,软禁了他两天,要他为我全心全意做事,或许还不够,得再做些事情……’

 曹于汴站在崇祯身后,看着魏忠贤,表情一直是沉色。

 阉党的排斥异己,不止是针对东林党或者其他朋党,而是凡是影响他们上位或者占据了位置的人,无不遭到了攻击,构陷。

 寻常罢官已是好事,若阉党中存有仇怨之人,那就会更严重——削籍,抄家,下狱,活活打死,逼死的朝臣不计其数!

 曹于汴这次狱未死,算是幸运的。

 所以,他是既恨又怕。

 好一阵子,太医小心翼翼的过来,与崇祯道:“陛下,魏太监是操劳过度,气血损耗,臣开些药,注意休息,十天半月就能好。”

 崇祯站起来,道:“太医辛苦了。”

 “臣不敢。”太医连忙说着,而后退到不远处去开方子。

 崇祯走向魏忠贤,笑着道:“魏卿没事,朕就放心了。来人,给魏卿换身衣服。”

 经过这么久,魏忠贤多少有些安定,故作惊慌的站起来,躬身在崇祯身前,道:“皇爷,奴婢不当您如此关心……”

 崇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看着魏忠贤,道:“魏卿,皇兄临终前的话,朕从来没有忘记过。朕之前与你说过,一切照旧就是一切照旧。待会儿,随朕一起去内阁。”

 魏忠贤哪敢,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地,颤声道:“皇爷,臣之前是为先帝去内阁传旨,并未有坐镇内阁,都是谣传。臣的一切,都是先帝给的,一切都是为先帝做的,从未有僭越分毫,请皇爷明鉴……”

 崇祯上前,拉住魏忠贤的胳膊,却发现,这次魏忠贤仿佛死死的固定在地上,他根本拉不动。

 ‘可不能让你跑了。’

 崇祯看着魏忠贤的背影,心里稍稍琢磨,就直接道:“魏卿,朕与皇兄一样,你之前是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朕提拔了那么多你的人,你还不明白吗?”

 魏忠贤头磕在地上,心头无比的慌乱,双眼闪烁不休,脸色变来变去,口干舌燥。

 他哪里能想明白崇祯这一系列动作的目的,他更倾向于,崇祯是在暂时安抚他!

 “皇爷,奴婢愿为皇爷上刀山下火海,可不敢僭越朝政,有违内监本分,不合祖制……”魏忠贤心惶惶的说着。

 崇祯没有继续做戏的耐心了,盯着魏忠贤的背影,细细思量一番,忽转头看向曹化淳,大声道:“曹化淳,魏卿一定要去,绑也得绑去。”

 说完,崇祯转身就走了。

 “奴婢领旨。”曹化淳应着。

 曹于汴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忠贤,神色冷淡,跟着崇祯离开。

 魏忠贤跪在地上,头上冷汗更多,心里有无数的猜疑,这令他更加恐惧不安。

 曹化淳就没有那么客套了,来到魏忠贤身前,笑呵呵的道:“魏太监,您就不要让小人为难了。来人,给魏太监更衣。”

 魏忠贤知道难以拒绝了,心头惶恐的飞速想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驴长大脸都是笑容,看着曹化淳道:“曹太监,你我往日没有什么交情,今后还请多多指点。”

 曹化淳哪里听不出魏忠贤的话外之音,笑呵呵的道:“以魏太监的身份地位,两代皇爷的圣眷,小人还需要魏太监多多提携。”

 魏忠贤还想再与曹化淳探探口风,见着一群内监拿着衣服进来,只好笑着点头,转身去换衣服。

 崇祯在走向内阁的路上,边走边道:“卿家,你对魏忠贤怎么看?他能听朕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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