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珲寝食难安了整整一周。

 这一个星期来,他时刻等着池虞的发落。

 早在接到池贺电话的那刻起,齐珲就已经做好被严厉惩罚的准备。

 没曾想池虞像是忘了他这个人。

 一天又一天的晾着他,不准许他到医院探望,短信不看,电话不回。

 齐珲感到无比的煎熬。

 终于在这一天的下午,他接到了来自祁朝的电话通知。

 “小姐让你来老宅这边。”

 齐珲想从他嘴里探听一下池虞的打算,还没等开口,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齐珲盯着手机,缓缓皱起了眉。

 当初从孤儿院出来,他记得自己跟祁朝的关系最好。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渐渐疏远——是祁朝单方面对他态度冷了下来。

 仔细想想,大约是池虞选择自己做贴身保镖之后。

 齐珲心想,祁朝总不会是羡慕自己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齐辉便失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

 池虞的大小姐脾气,并不是步入青春期后才显露的。

 她自小便是这样,任性骄纵。

 池贺当初将他们四人带到池虞面前,让她选一个当保镖。

 彼时齐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选我!

 没想到他运气那么差,被刁蛮大小姐一眼挑中。

 齐珲相信,其他三个肯定跟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祁朝毫不留情的挂断他电话,应该是迫于池虞在边上。

 齐珲如此安慰着自己,开车来到池宅。

 他心知这一趟凶多吉少,断手断脚都是轻的,大约要去了半条命,剩着一口气出来——这是理想的结果。

 照池贺疼爱池虞的程度,活生生弄死他,才是正常展开。

 下车前,齐珲吐了口浊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池家。

 院中飘出阵阵饭香味,齐珲闻出了花雕酒烧鸭的味道。

 那是宁瑾母亲赵梅的拿手好菜,一般只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做。

 池虞喜欢清净,池宅不太招待外客,来得多半是家里人,要么就是靳家……

 池虞从家中走出,齐珲的思绪随之中断。

 “来了。”池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

 齐珲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脊梁弯下,极谦卑的忏悔姿势。

 “对不起小姐,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请小姐狠狠责罚我。”

 池虞四下看了看,觉得他跪得位置很好。

 正中大门,四周开阔,家里的佣人无论是出门,还是打扫院落,都能看到他。

 总之一句话,他会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先就这么跪着吧,规矩你都懂的。”

 受罚期间,没有命令不准起身,断水断粮。

 齐珲一边恭顺的点头,一边大感意外池虞怎会如此慈悲?

 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应该上来就用鞭子将他抽得皮开肉绽才对。

 罚跪?这么轻描淡写?

 齐珲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靳氏夫妇带着独子应约赴家宴来了。

 池虞难得热情,走上前去,笑着和靳夫人说客套话:“阿姨和叔叔人来了就是,做什么又拎这些补品,太客气了。”

 靳夫人敏感地察觉到池虞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下车前她还警告靳尧,等会晚宴的时候小心说话,别率性而为,小心找抽。

 这会她察言观色,笑着拿出了自己平常绝对不会在池虞面前流露的长辈态度。

 “虞虞刚出院,阿姨心疼你受苦,才买了些不值钱的补品过来,虞虞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呢~”

 池虞热情的揽着靳夫人的胳膊,半点不见之前的冷漠。

 她这么喜怒无常,大家却并不觉得吃惊。

 大约是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

 齐珲一个大活人跪在院子里,想让人忽视都难。

 靳尧的父亲嘴快,脱口而出:“他这是?”

 池虞向他看去,笑眯眯的解释:“他犯错了,我在惩罚他,叔叔。”

 靳父有些潜藏的大男子主义。

 他觉得男人膝下有黄金,犯了错怎么惩罚都行,但是下跪,太侮辱人格了。

 大约是池虞今晚的心情不错,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可以比平时放肆一些。

 就在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小插曲,绕开祁朝,继续向前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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