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很安静,  隐隐约约的,鹿雁却能听到轻柔的风从耳边吹的声音。

她盯着树上的厌西楼看,  对方在看她。

谁没吭声。

好一会儿后,鹿雁忍不住先口,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试探:“恩人?”

厌西楼笑着。

周围的光烈了,鹿雁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笑意,只见到他拿起酒葫芦,仰起脖子又喝了口酒。

喝完酒,  他晃了晃酒葫芦,显然,  酒葫芦空了,  他似乎有些不满,腿在树上晃『荡』了几下,  从树上一跃而起,  跳到了悬崖上。

他就站在那儿,  身后是悬崖,身前是鹿雁,  风吹得他的衣袍翻飞,  发有些『乱』。

鹿雁昂起眯着眼,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了,  只能朝前又走了几步,高声喊他:“恩人!”

对方没有反应。

这令鹿雁有一点不安,  好像他会随时消失一样。

鹿雁咬了咬牙,朝前快跑几步,不允许厌西楼从眼前消失,她伸出两只手,  一把扑进厌西楼怀里,两只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抱住他了,才有点真实感。

鹿雁次仰,一双眼灼灼地看着厌西楼,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总算是看到厌西楼的脸。

光晕下,他的脸依旧很好看,俊美明丽,谁都比不上的美貌,那双清澈的眼睛低凝视着她,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有些无奈,有些好奇。

他口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清朗,他问:“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乱』抱人呀?”

鹿雁:“……”

鹿雁心里一紧张,立刻就问道:“恩人,你不认识我啦?”

厌西楼轻轻拍了拍鹿雁的手臂,虽然看着她的神『色』有些陌生,可态度却依然是亲昵的,他哼了一声,道:“我是不认识你这个小姑娘,但你既然能来这里,肯定与我关系不一般。”

鹿雁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就有点想哭。

什么疼痛这会儿都感受不到了,一边难受恩人竟然不记得自了,一边又欣慰恩人对她依然好,没有直接推她。

厌西楼扫了一眼周,隐隐的金光在周身流窜,显然有契阵即将落下。

他想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又抿着唇笑了一下,低又拍了拍鹿雁的手臂,道:“先松我。”

鹿雁:“我不!”

她总觉得松了厌西楼,他就会跑了。

厌西楼无奈,朗朗声音似君子,他又笑了一下,好像不和小姑娘置气的语气,他抬手将那只酒葫芦重新拿了起来,然后道:“你看,我酒葫芦里没酒了,我想喝酒了,你能替我去弄一点来吗?”

鹿雁看向那只酒葫芦。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葫芦,极为白皙好看,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他还将酒葫芦倒来晃了晃。

确实是没有酒了。

鹿雁皱眉,心想,她去哪里弄酒呀?

厌西楼笑:“你松我,我自去弄。”

鹿雁:那不的,不能松。

厌西楼没办了,一把揽起她,朝着悬崖边走了几步,往前,就是一望无尽的深渊了,云雾在下方缭绕,令人心慌。

他低看鹿雁,道:“酒在下,你现在松还来得及,我要跳下去了。”

鹿雁往下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厌西楼的腰,用力点点:“我跟恩人跳!”

厌西楼一怔,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不满地咕哝一声:“真傻,那我真跳了啊?”

鹿雁:“跳啊!”

厌西楼就真的跳了,他朝前抬腿一步,抱着鹿雁反身,背朝下,朝上,风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鹿雁就在他怀里,看见顶上方像是一处牢笼,一个圆形的牢笼,将他束住的牢笼。

现在,这牢笼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而周围的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了。

鹿雁的身后又传来一声笑,潇洒落拓,无所畏惧,他问:“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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