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赶紧去换衣裳。

“姑娘莫急,”素秋闻声进来,说道:“这会儿才卯时呢,哎呀,姑娘昨夜又晚睡了?”

颜婧儿眼下有乌青,而且还微微发肿,像是哭过。

素秋赶紧拿热巾子给她敷眼睛,说:“姑娘这会儿起身刚刚好,适才大人遣人来说等姑娘醒了就过去东苑祠堂。”

颜婧儿愣了下:“去祠堂做什么?”

“这就不知了,不过也不急的,等姑娘吃过早饭再去。”

最后颜婧儿也没进祠堂,只是在祠堂外头等顾景尘。顾景尘在里头祭拜,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

看见颜婧儿站在天井中央,他说:“去带件斗篷,今日带你出门。”

“去、去哪里?”颜婧儿问。

顾景尘睨她一眼。

颜婧儿嗫嚅解释道:“也不知要去多久,我晚些还打算出门来着。”

“出门做什么?”

“我”颜婧儿不好说是出门找块空地祭拜。而顾景尘语气不容拒绝,她只好挫败地点头:“也没什么事,我跟大人出门就是。”

听起来,还颇是委屈。

“奴婢这就去拿斗篷。”素秋赶紧小跑回洗秋院。

万寿寺,是京城最大的寺院,常年香火鼎盛。每年浴佛节时,太皇太后皆要前往寺院吃斋念佛。因此,从京城去万寿寺的路建得宽阔平坦。

颜婧儿下马车时,暗暗惊讶,不知顾景尘带她来寺院做什么。

她转头去寻顾景尘的身影,那厢顾景尘也刚下马车。

他今日着了身玄青色羽绉面鹤氅,里头配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这个颜色令他皮肤显得白皙,气质儒雅。但这人常年不苟言笑,看人的目光总带着点凌厉。

而儒雅和凌厉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却偏偏毫不违和,甚至令人觉得极其特别,哪怕只是侧影就能认出他来。

这会儿,他正在给护卫交代什么,结束后转身朝颜婧儿这边走过来。

“走吧。”他说。

颜婧儿努努嘴,还是没敢问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万寿寺道路两旁都是参天古树,青石板地面上落了许多叶子。许是寺院太安静,颜婧儿觉得脚踩在叶子上都能听见回声。

台阶前有一鼎巨大的香炉,里头插满了香柱,几乎都要溢出来。地面上还落了些灰烬。

颜婧儿只瞧了一眼,就赶紧提裙摆跟着顾景尘走。

顾景尘步子不紧不慢,一只手半阖背在身后,如闲庭信步。他身姿挺拔修长,肩膀宽阔,却并非是壮实粗犷的宽阔,而是那种斯文清瘦的。

但尽管他走得慢,颜婧儿还是跟得吃力,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在安静的寺院里格外突兀。

过了会儿,顾景尘停下来,转身睇她。

颜婧儿臊得脸颊微红。

一个娴静温柔的姑娘家,发出这等粗鄙的声音,实在是

她也不想的,可实在憋不住,台阶太长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到顾景尘唇角几不可闻地勾了下。

他他他是在笑话她?

颜婧儿羞臊的同时,顿生出一丝恼怒。但她敢怒不敢言,低头专注看台阶,提记着裙摆继续吭哧吭哧往前走。

这回倒是变成了颜婧儿走在前头,而顾景尘跟在后面。

好不容易走完台阶,穿过牌坊石柱门,颜婧儿还没歇息片刻,抬眼看见前头更长更高的台阶时,傻眼了。

那股恼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当然,大部分是迁怒,迁怒顾景尘无缘无故带她来寺院爬阶梯。照这么爬下去,她今天就别想去搭祭台烧纸钱了。

颜婧儿认命地继续走,纤瘦的身影,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不高兴’。等终于到达万寿寺大佛堂时,她已经双腿都在打颤了。

住持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胡子花白,不过却精神奕奕。只瞧了一眼颜婧儿,便慈祥地过去跟顾景尘说话。

从他们的对话中,颜婧儿才明白,今日之所以寺院清净,是因为顾景尘将寺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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