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也顾及不得,说道:“我有法子。”

然后正要上前,手臂就被人拉住。

是顾景尘过来了,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含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一时间颜婧儿也没心思去想那是什么。

只听得他说道:“我来。”

段潇暮最终救回来了,但后来发现身上多处刀伤,尤其是腰和手臂,皆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流了许多血。

也不知在河里漂了多久,泡得伤口两边的肉都卷起来老高,用针线缝都难以缝上。

大夫说,能捡回这条命,实属他命大。

颜婧儿是站在一旁看着他缝线的,心惊肉跳,几度都忍不住别过眼去。

心情也极其复杂。

段潇暮这个人,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从国子监崇志堂结业典礼那日。

他站在辟雍殿高高的台阶下,吊儿郎当地等她,桃花眼笑得懒散又欠揍。

说道:“小师妹,我今日是来与你道别的。”

没想到,这一别两年再见,竟是这般情景。

颜婧儿轻声问顾景尘:“信国公就没派人护他吗?”

他是信国公府的世子,父亲是朝堂赫赫有名的信国公,姑母是宫中受宠的贤贵妃。

这世上,别人有的或没有的,他全部拥有。含着金钥匙出生,犹如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命悬一线?

颜婧儿问出声后,一直没听见顾景尘回答,她愣愣地转过头去,却见顾景尘也在看着她。

他眸子幽深,见她看过来,就收回视线。

缓缓道:“信国公府关系复杂,此事恐怕不宜你知晓。”

“我知道的,”颜婧儿说:“我听褚琬说过,说如今的信国公夫人是继室,还说段世子性子桀骜,信国公总是扬言要削了他世子之位。”

“那他现在不是世子了吗?”颜婧儿问。

“还是。”顾景尘道。

过了会儿,他问:“你还要在这看着?”

颜婧儿抿了抿唇,见大夫将段潇暮的伤口缝好,又上了药,便点点头,跟着顾景尘出门。

她走了会儿,突然停下,喊了声“大人。”

顾景尘也停下,转头。

颜婧儿也不知道如今救了段潇暮会不会给顾景尘带来麻烦。

毕竟段潇暮身份不简单,且又遇上这样的事,想来里头牵扯的东西颇深。她今日喊人出手救,就相当于拉顾景尘下水。

可又不得不救,毕竟,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同窗死。

想了想,她低声道:“今日多谢大人。”

顾景尘缄默了,手指敲着船边的栏杆,发出笃笃的声音。

也不知为何,这样沉默的顾景尘,令颜婧儿有点陌生。

其实也不是陌生,以前刚到相府的时候,见到的顾景尘就是这样。

但前两天还颇是亲和的人这会儿突然变了气息,令她有点不习惯。

片刻,顾景尘问道:“为何谢我?”

颜婧儿抬眼,讷讷地说:“谢大人救了段世子。”

“那也该是他来谢。”顾景尘道。

颜婧儿眨巴了下眼睛,心想他可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正想解释自己是担心给他招惹麻烦,那厢顾景尘又开口了。

“适才”他停了下,缓缓问道:“段世子被打捞上来时,你是想做什么?”

“啊?”颜婧儿怔怔的,没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问道:“大人指的是”

半晌,他淡淡道:“罢了,你回屋歇息便是,段世子那边自然有人看着。”

“哦。”颜婧儿狐疑地点头。

段世子昏迷了两日才醒,这期间颜婧儿早晚都过去探望一遍。一开始见是个小厮服侍段世子,有些粗手粗脚,上药时,扯着段世子的胳膊,令他昏迷中都蹙眉疼痛。

段潇暮的身份目前只有顾景尘和颜婧儿知晓,其他人还以为打捞上来的是个不知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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